了一大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念秋皱眉,手脚快一步上前扶住她,叹息道:“你近来是越发地胆小了,连这开门声都能接二连三地将你给惊吓到……”
念春低垂着脑袋,含糊地嘟囔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哼唧,还是在应答。
念秋也无心探究,扶念春在床边坐下,自己则到窗户门前仔细地查探了一番,见无人靠近,这才回身小声对念春说:“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不想说的事情谁也套不出来,所以我也不逼问你。
我这回来,只是转达采露姐姐的一句话——‘你虽然伺候是颖姑娘的,但卖身契可是捏在夫人的手里。忠心事主自然是好的,但是也得认清楚自己是武安侯府的奴婢。’”
念春顿时面色涨红,紧抿着唇,绞着双手,神情又羞又愧又不安,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念秋看她这副形容,满腹责备的话也不好再说了,只得无奈长叹一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这话虽然是采露姐姐说的,可焉知不是夫人的意思?那日从荔山回来,你和采薇去领罚之后,姑娘和夫人说起了中山伯世子……”
当时颖姑娘紧张失常的模样,她现在还能清晰忆起。
“打那以后,盯着风荷院的人可就不止采露姐姐一个人了。
要不然,采露姐姐上次为何拿话试探你?”
夫人向不向中山伯世子致谢,跟她们这些丫鬟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心存试探,采露那样的持重果决的人,是绝对不会议论这样的琐事八卦的。
“你道我为什么要查处坠儿?不是因为她‘偷’了颖姑娘的东西,而是她被采露姐姐盯上了……”
念秋将上次采露意外盯上坠儿的事情告诉念春,轻拍着她的手说:“坠儿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平时连近身伺候颖姑娘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有机会‘偷窃’?
你也不是第一天进府了,又一直跟在颖姑娘身边伺候,这件事情,你难道还看不明白?”
就是因为看得明白,所以才忧心如焚又无可奈何,只得惴惴不安啊。
颖姑娘那样好的人,怎么偏偏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私交外男,卸磨杀驴,栽赃推诿……
念春心底长叹一声,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手背上,又滑落,晕湿了裙衫。
念秋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好再多说,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默默无声安慰。
念春不比她,一直贴身伺候颖姑娘,忠心不二,和颖姑娘感情深厚,突然间发觉颖姑娘这样不堪的一面,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两人唏嘘感叹的工夫,采露已经转了个弯儿,将坠儿和“赃物”一起带回了芷荷院。
夫人那里自然是要知会的,不过盯梢风荷院的事情是姑娘指派吩咐的,眼下出了问题,自然要先向姑娘回禀。
采露心中计较。
而且,姑娘很担心夫人生气不悦,眼下不论是坠儿“偷窃”,还是颖姑娘“私交外男”,这都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她也不好贸贸然将事情揭到夫人那里去。
将人押到芷荷院审问清楚,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