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月亮,渐趋饱满,已是分外明亮皎洁。
芷荷院里,冯淑嘉了无睡意,拿着装裱好的《荔枝图》,在窗下对月发呆。
也不知道那个倜傥潇洒又道骨仙风的人现在在做什么,是和挤在乞丐们的破庙庵堂里,还是躺在青楼红妓的脂粉窝里,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又或是顶一轮明月朗照,涉足于绿水青山之间,踏寻诗意……
荔山居士林维,总是那样时或泯然于尘世,时或飘然于世外,让人看不透,却心生神往。
可是看不透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明白自己重生一世是为了是什么就行了!
冯淑嘉看着月光下愈发显得柔和清雅的《荔枝图》,唇角轻扬,母亲看了这幅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荔枝图》,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幸好,她赶上了!
微寒的夜风吹过,桌上的烛光忽的一闪,又璀璨地燃烧起来。
不远处高树上栖居的鸟儿,像是被夜风惊到,扑棱着翅膀尖叫一声,飞向远处处。
冯淑嘉被这动静惊醒,抬头向窗外看过去时,只见那轮圆月已经从树梢升起,渐向中天,不由轻笑道:“这还真是‘明月别枝惊鹊’,可惜了,时节不对”。
回应她的是一院子的阒寂,还有采薇闻言而来的催促:“姑娘,夜深了,快些歇息吧。”
一夜好眠。
第二天冯援再来芷荷院玩耍时,冯淑嘉便把刻好的白荔枝冻石的印章交给他,让他沾了印泥,先在白纸上练习盖章。
冯援还小,力度不够,又正是贪玩的年纪,让他直接给《荔枝图》盖章,只怕能把整幅图都给毁了。
冯援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也没有玩过造型如此可爱独特的印章,觉得很有趣,便高兴地接过印章,一顿噼里啪啦的乱戳,很快就将一张白纸都给盖满了。
冯淑嘉拿起一看,只见满纸的章痕印鉴不是这里缺了一点,就是那里多出一团印泥,简直是“惨不忍睹”。
无奈,冯淑嘉只得又换了一张纸,手把手地教冯援如何正确盖章。
小孩子大多是三分钟的热度,冯援很快便厌烦了在纸上盖章,便趁人不备,拿着沾了印泥的荔枝印章到处乱跑,见到什么都想往上戳一下。
一个没防备,倒是让他在自己脸上给印下了一个红亮的印鉴——篆体的荔山居士。
冯淑嘉一面忍不住笑,一面忙将他抱住,喊了何妈妈进来,让她带冯援去梳洗。
何妈妈急忙应了,抱起冯援就忙拿帕子轻拭,还不断地催促小丫鬟快点去打了温水过来。
牛嬷嬷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冯淑嘉正在清理荔枝印章上的印泥,无意间瞥过,这才惊觉这两日冯援过来芷荷院玩耍时,不仅有何妈妈跟着伺候,就连牛嬷嬷也时常跟随,还不时盯着何妈妈,不由地凝眉。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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