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织金云锦来的!有劳掌柜带路。”冯淑嘉笑着点头道。
张掌柜使了个眼色,将店面交给侄儿暂且看管,自己则陪同冯淑嘉去了后堂。
其他的客人见状,纷纷好奇地凑到张小二跟前,好奇而期待地问道:“我们也能去看看那匹金陵织金云锦吗?”
姑娘家对于好料子衣饰什么的,总是充满热情,没有抵抗力的。
张小二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眼冒桃心,激动到不行,笑着摇摇头,半真半假地玩笑说:“除非你们也打算买,否则,就不要让我为难了吧……”
几个女子都是店里的常客,和张小二也熟,平时相互之间也没少打趣,听他这么说,笑骂他几句“只认银子不认人”的玩笑话,便丢开不提了。
也是,金陵云锦那么华贵非凡的锦缎,又岂是她们这些寻常人家的女子能买得起的。既然买不起,那就干脆连看都不要看了,免得看到了却买不起,白白地增添烦恼。
几个人抱着自己挑好的春衫,和张小二又是好一番磨嘴讲价,终于少给了几个铜板,都自觉占了便宜,都开开心心地抱着衣服先后离开了。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张小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帘遮住的后堂,长叹一声,眉头紧皱,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他一向沉稳的叔父亲自相邀。
方石头瞅得了空子,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和张小二低声赔罪:“张小哥,今天是我不对,又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乐呵呵地直报名姓,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客人为什么会问他的名字,真是傻到不能再傻了,就算是没有看到张掌柜和张小二叔侄俩的皱眉无奈,他自己也很后悔自责了。
张小二一心烦恼后堂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管这些每天都要上演的琐碎小事,闻言挥挥手,打断方石头的自我忏悔,也不答话,只管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盯着门帘,目光似要穿透帘隙,看到内里的情形一般。
方石头满肚子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里,只觉得张小二这回是对他彻底的失望了,连理都不想理他了,顿时又后悔又委屈又惶急,想和张小二好好地解释一番,又觉得自己辩无可辩,只能束手立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被解雇。
可是这样一来,不要知道又要怎样养活自己和老娘……
方石头仰天止泪,不断地给自己鼓劲,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就是一份差事吗,丢了就丢了,再去寻一个就是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不成!
柳元进门时,就看到空荡荡的店里,只有两个迎客的小二一左一右地靠墙斜立着,均是一脸的愁苦忧急,连客人进门了都未曾发觉。
“咳咳。”柳元握拳支颔,清咳两声,待终于唤醒两个懵然的小二之后,指着左面墙上挂着的一列男子成衣说,“按照我的身材,来十套,最好都是深灰或是玄色的。”
一听是大主顾上门,张小二和方石头顿时一个激灵,人又都活了过来,热情而周到地请柳元亲自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