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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时从铺子看不出来什么,萧稷便随便挑了两件成衣,爽快地付账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不能被一个潘玉儿就完全打乱了计划。
待萧稷一走,张小二便凑上来打探道:“老熟人啊?”
石进眉头一皱,默了默,见张小二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不放,才叹息一声:“老熟人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十年……”
张小二莫名其妙,什么“三十年”“十年”的,听得他糊里糊涂的。
张小二好奇不解,找了叔父张掌柜来打探,被张掌柜狠狠地瞪了一眼!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一个大男人整天打听这些八卦做什么?”张掌柜没有好气,“枉你还自诩机灵,你看看这账簿上,你比石进少卖出去多少成衣?一会儿按劳发赏钱了,有得你后悔不跌的!”
张小二莫名被骂了一顿,顿时拉下脸来,怏怏不快。
说到底,都是石进抢了他的风头!
卑躬屈膝、舌灿莲花的,说得那些女客们心头大悦,一件一件的新衣买回去,连价格都不带讲的,他才不屑得这么做呢!
张掌柜见张小二钻了牛角尖,怕他出不来再耽搁了自己的前程,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失望,多解释一句:“你还别不服气,石进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知道什么对面前的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儿,又在自己身边做事,眼下钻进死胡同,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张小二一听张掌柜要面授机宜,忙换了脸色,一派恭顺地急切问道:“叔父此话怎讲?”
张掌柜见自家侄子还有救,松了一口气,缓缓道:“你道石进那话是什么意思?那是感叹命运翻覆,曾经的故友如今家底殷实、日渐富贵,而他却从石家的少东家,转眼不得不为了生计卖身为奴。”
张小二想起石进的身世,蓦地瞪大了眼睛,原来石进是在感叹这个呀!
那他还真是敬佩石进是个人物!
昔日的旧友上门,穿戴不凡,还做了斜对街茶楼的东家,而自己却为了糊口不得不进铺子做伙计,每天笑脸迎人,就是为了多卖一件衣裳,多挣一份赏钱。
命运翻覆,今昔悬殊,再相见这得多痛苦不堪啊!
可他方才看得分明,石进面对那位君公子时,除了初见时的震惊,一直都毕恭毕敬、热情笑脸相待的,甚至比他面对其他的顾客时还要恭敬热情几分。
石进,这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咽啊!
——把往日的挺直的腰杆儿彻底弯下,接受自己如今的处境,从尘埃中一步步崛起,这简直就是东山再起的节奏啊!
输给这样的人,他心服口服!
“叔父,往日是我轻狂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向石进学习,努力向上,不让您担心的!”张小二郑重发誓。
张掌柜难得见到如此沉稳又意气风发的侄子,欣慰极了,连带着看给了张小二这份动力的石进,也更顺眼喜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