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裳,那这敦邻睦友之事,我们芙蓉裳也不必再白费功夫。”
这是要公开宣战了。
采露心中惴惴,又隐隐有些激动,抬头见冯淑嘉云淡风轻,似是成竹在胸,顿时悄悄地松了口气,应命下去了。
采露自然不会亲自宣布这件事,她将冯淑嘉的命令悄悄传给了张掌柜,便又转身折回上了楼。
冯淑嘉见采露回来了,便走到窗户旁,轻轻地推开一条缝,从窗隙里往下看。
只见张掌柜抬手止住几人的愤愤不平,一脸肃然地看向安期生,道:“安老板,事到如今,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很清楚了,请问,安老板准备如何给芙蓉裳一个交代?”
交代?
安期生一愣,继而忿然,他堂堂兵部尚书之子,何须给人交代?
哼,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心血来潮的小玩意儿罢了,能得裁云坊下力气对付,也算是芙蓉裳的福气了,竟敢要求他这个东家当众交代!
哼!
张掌柜见状,皱眉提醒安期生:“安老板不会忘了吧,今日安掌柜本就是代表裁云坊当众向芙蓉裳道歉的!”
可如今却闹成了这个样子——歉意没有表达,却反而又玩弄些血口喷人的把戏。
众人闻言俱是一脸恍然,继而哗然,低声议论纷纷。
都怪这场戏唱得太精彩,害得他们一时都忘了今日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了。
安期生脸上风云变幻,背靠兵部尚书和汾阳王这两株大树,又搭上了内务府,他便渐渐地忘掉了,或者说是努力地摆脱掉了以往为了生存不得不卑躬屈膝、笑脸迎人的习性,如今被张掌柜如此指着鼻子质问,被这么多人嘘声不断,一时之间除了愤怒,倒是想不起别的了。
张掌柜巴不得安期生一直这样跋扈嚣张下去,见状也不给安期生反应的机会,立刻一脸忿然又无奈地控诉道:“安老板,我们芙蓉裳一向敬重裁云坊这个业界龙头首领,所以之前裁云坊先是挖角,后又散布谣言毁我声誉,我们芙蓉裳都未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当众致歉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如今却又故技重施,妄图栽赃陷害,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芙蓉裳的身上,要是不再给一个说法,哪怕是明知以卵击石,我芙蓉裳也绝不退后半步!”
安期生本来因为担心汾阳王和安远志的责备,心里已经动摇了,可如今被张掌柜这么一当众责备,心里的那点傲气和火气又蹭地窜了出来,脑子还没有想好,话却已经冲口而出:“呵,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啊!这战帖,我裁云坊接下了!”
……
……
……
“糊涂!”
裁云坊后院的暗室里,安远志气得拿起茶盏重重地砸向安期生,暴跳如雷,指着安期生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是要生生把我给气死啊!”
安期生慌忙跪伏在地,声音哀哀戚戚:“儿子不孝!儿子不孝!父亲,您生气打我骂我都容易,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全然一副孝子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