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他的家世来历。
母妃听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眼中的星火也随着母妃的无应答一下熄灭了,如同明珠又拂上了一层灰,变得黯淡了起来。
殷家是除了帝都四大家庭之外被排在最末的世族之家,被安排来见母亲,就有机会入选哥哥的伴读,是举族上下荣耀的一件事,对当时的他而言,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关于他的家世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母妃挥了挥手,宫人们正准备把这些孩子带出宫殿,他挣脱了宫人的手,冲到母妃跟前,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响头,抬头语气铿锵地道,“请德妃娘娘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好好伴着三皇子,为他尽忠尽孝,绝无二心。”
少年响亮的声音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菲儿再抬头时,眼中水波漾漾。
她再次吸了口气,深深地望了满头银丝的少年一眼,再见面时满心的甜蜜已然换成了说不出的苦涩。
此时的李天赐在席中早已坐立难安,看着殷情嗤声道,“原来前任的副使就是这小子,阴森森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去帮陆姑娘一把。”
他刚要起身,却被身旁的郑元赐一把拉住了,他嘘了一声,说道,“先别去。”李天赐只好在他的示意下忍住了冲动。
郑元畅的目光却在菲儿和殷情身上游离了起来,菲儿在殷情出现时一闪而过迷离而又朦胧的眼神,他没有错过。
他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定定地看着少女,过了一会,又把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如深潭般幽深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原来是镇刑司副使大人,失礼了。先不说我大舅有无闹事,这京中治安我记得不是镇刑司该管的事,副使大人好似越权了。”
菲儿再看他时,眼中的那丝茫然无措已然退去,目光坚韧,毫不协妥。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把舅舅带走。
殷情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陆文轩身上。
陆菲儿的话他根本没放在眼里,镇刑司从来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越不越权,对镇刑司来说毫无用处。
只不过眼前的少女到底是陆大人的女儿,他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
陆文轩暗中对他点了点头,殷情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后,再一次冷声道,“动手。”
“父亲大人,您真要对舅舅对手吗?”菲儿转头看着陆文轩,说道,“舅舅来凭吊母亲何错之有,只凑巧碰上了父亲大人婚事罢了。母亲在世时,舅舅们最是疼爱母亲。您不是在外祖父、外祖母面前曾发过誓言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母亲,也会一辈子敬重外祖父、外祖母母和舅舅们。莫非母亲去世了,您尚了公主,这些誓言都变了吗?”
少女清晰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他们的目光随着少女的话语落在了陆文轩身上。
这指责有多么严厉,当着众人的面陆文轩岂能悔了誓言,今日他要是悔了这誓言,那他真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他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不把她逼死,她是不会罢休了。
今日他屡屡在众人面前受挫,面上却不得不死死忍着,心中早已憋成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