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着他唇边飘忽的笑容,菲儿恍惚间又看到那个有着明朗笑容的少年。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他不自然地退开身去,重新回到书案后坐下。
“不,殷副使,我的胆子其实挺小的。”她说道,双手捂着杯子取暖。
“既然胆小,为何不怕?这不是很矛盾吗?”他皱眉。
“因为你在啊。”她说道,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空气里因为这句话变得涟漪了起来。
殷情的耳后根瞬间热了,他这辈子也没有被一个小姑娘敢如此大胆的当着他的面调侃他的,这里还是镇刑司的衙门里。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胆小的姑娘。
他没有会错意的话,她是在调戏他,在镇刑司的衙门,他的地盘,赤裸裸地调戏他。
她居然一点都不脸红,难道她经常这么调戏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殷情的心不知怎么地很不舒服,这小姑娘也太随便了。他怎么忘了,京都里至今还传言着她犯了花痴一直追着玖月殿下的事,殷情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陆姑娘说笑了,如果陆姑娘见识到殷某对付人的手段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目光一沉,问道,“桃花村里发生的事情,陆姑娘不妨好好和陆某说说,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天赐和郑元畅又为何出现在哪里?陈大一家的认罪书真的不在陆姑娘手上?”
又开始吓她了,“殷副使,我记得这事我在陆府的时候已经当着父亲大人和你的面都说清楚了。如果殷副使要问桃花村的事,我无话可说了。”她说道。
“我看陆姑娘不是无话可说,是不想说吧。”
他看着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刚才的一下涟漪消失殆尽,气氛刹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我是真的无话可说。”她说道,“如果殷副使想早日破案,不妨去桃花村现场看看,或许更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静默片刻之后,又说道,“如果殷副使趋于某人的压迫,那我怕是要让殷副使失望了。”
“陆姑娘,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进镇刑司吗?”他说道,“因为这里的刑罚是世上最最可怕的,有不少不知天高地厚负于顽抗的家伙进了这里一开始还能坚持,等受了刑罚你怎么这些人都怎么了吗?他们哀求着能够速速死去。”
菲儿看着他冷酷的脸,耳边恍惚闪过少年的话语,公主这世界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生物,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重。
只是过去了三个月,仅仅只是三个月,他却变得如此彻底。
“是不是觉得很可怕?”他又说道。
他在她的目光当中看到了震惊,伤心还有失望夹杂着一些他看不懂也不愿懂的东西。
明明他带她来此的目白就是奉了命令吓吓她,可真当这个少女露出害怕的眼神望着他时,他没有一点点完成任务的喜悦,心里却因为她的眼神的而产生了自我厌弃的感觉。
他在用这么恶劣的手段恐吓一个小姑娘,在此之前再恶劣的事情他也做过,却没有如今日这般让他感觉到深深厌恶痛恨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