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得知爸爸和杨梦竹离婚了,又过了没几天,爸爸被查出得了肺癌,几个月后他就永远离开了我和弟弟。
这次钟慕华和钟若晴同时出事,她杨梦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爸爸在天之灵会感到安慰吗?
想到这里,我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一块素色手帕递到了我面前,我回神,抬眸一看,楼少棠正定定看着我,目光流露出我看不懂的疼惜。
见我没接手帕,楼少棠抬手帮我擦眼泪,“好好的,哭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透着不解。
他不懂,他当然不懂。他只知道我是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女人,我的过去和背后的故事他又何曾知道?不,应该说是他没兴趣知道。
迅速敛起悲伤的情绪,我冷着脸,拿开他手。
楼少棠似是不悦地蹙了下眉,把手帕放我手里,“以后别再哭。”
“楼少棠,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是哭是笑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我烦躁他突然对我的温柔和关切。
“有。”楼少棠用一贯霸道的语气说:“我不准,也不会再让你哭。”
“……”
我盯着他,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但心里却瞬间流进一股暖流,把才坚硬的心瞬间又热软了。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瞥见警察朝我们这里走来,楼少棠说:“先去录口供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随警察去了审讯室,他们例行对我问了些问题,都是关于案发那天发生的事,比如遇见过什么人,和钟若晴又发生过什么等等,我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还把小茜哥跟我说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说早就知道了,先前已请小茜哥到局里录了口供。
我也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对我车做手脚的人已全都交代了,说是钟若晴给了他20万,让他做的。然后前不久,也就是那天在医院揭露出这件事之后的当晚,钟若晴又找到他,给了他200万,让他跑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把犯人从越南掘地三尺挖出来,再送到局子的?警察也觉得这事蹊跷,说犯人被送来的时候明显已被拳脚伺候过,但问他,他又说是自己摔的。
反正人都抓到了,我也不去追究了。现在人证有了,钟若晴给那犯人的钱,那人也没用完还剩点,这物证也算是有,钟若晴的罪基本是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她至少被判5年。
按理说,她被绳之以法我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我并没有,心情反而还挺沉重的。
也许我这个人骨子里做不到完全的铁石心肠,就像对楼少棠,即使他曾对我那样残忍无情,我还是硬不下心,就算会对他冷言冷语,冷脸相待,但过不多久又不攻自破了。
见我从审讯室里出来,面色很差,走路还慢,楼少棠走上前,语带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皱眉看着他,想到刚才警察说,他们是在婚礼上将钟若晴逮捕的,那时,楼少棠也在现场,且刚刚当众宣布毁婚。
“你为什么不和钟若晴结婚?”我忍不住把从先前就一直囤在心里的疑惑吐了出来,问他:“你之前说是报复她,报复她什么?”
我这边刚问完,还没等到楼少棠的回答,就见乔宸飞从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出来了。
看他眉头紧锁,一脸阴郁的,我猜测可能是楼元海的事很严重很棘手。
这时,乔宸飞也看见了我们,他目光立时锁在楼少棠脸上,阴郁的面容瞬间变得煞冷,随即和身边的律师耳语了几句,就朝我们走过来。
“谈谈?”他对楼少棠说,声音里似是隐着股怒意。
楼少棠冷勾下唇,扭头对我说:“先去车里等我。”说着,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本不想接,想自己回去,但看现在他俩这情形,我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听从地接过钥匙。
乔宸飞看了我眼,可能是没料到我又犯贱地和楼少棠搅和在一起,他蹙了下眉,眸子里泛起抹像是痛心的波光。
痛心。呵?
事到如今,他还有必要再对我这样演戏嘛。
我不再看他,越过他,去了车里。
坐在车里,我注意力始终关注在里面的两个男人身上,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两人神情都很阴冷,只是区别在于,乔宸飞脸容是含怒的,而楼少棠却是淡定的。
难道楼元海被抓是楼少棠所为?
联想到之前种种,我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看他们还在说话,而且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结束,我把头转回车里,拿起瓶矿泉水打开喝。
由于喝得有点急,水漏到了身上,我连忙去抽纸巾,却发现抽巾盒空了,因为记得手套箱里好像有包新的,我就去拿。
一打开手套箱,几张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我弯腰捡起,一看,是照片。照片画面全是钟若晴。
我心瞬时被刺痛。
呵,还说永远不会和她结婚,却把她的照片放车里时刻不离身。
骗子!
我气得把照片扔回手套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刚才照片上的背景似乎很眼熟。
于是,我又重新拿起,仔细一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