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式的自然是郑可儿的,男式的嘛,不用猜,是为楼少棠准备的。
心里刚压下去的那股子不爽顿时又翻腾起来。
见我站着没动,定定看着地上的拖鞋,郑可儿说:“不好意思,我刚住过来,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你就穿我的吧。”
她语气没有任何尴尬,十分自然又歉意的。
我心微微一拧。她这是心怀坦荡,还是故意装傻?
抬头朝她看去。
黑暗中,她眸光很是明亮清辙,看不出一丝心机,笑容也很真诚,毫不虚伪假装。
好吧,不管她是什么,如果我显得不开心,倒是衬得她大方我小气了。
“不用了,我怕热,光脚就行。”我故作豁达地一笑,脱掉鞋子。
刚走到沙发那儿,头顶上的吊灯就亮了。我瞬间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
这是套两室一厅的套间,厅不是很大,靠墙放了张三人座的布艺沙发,沙发前有张长方型玻璃茶几,距离3米远的电视柜上放了台42吋的液晶电视。
厅连着阳台,中间隔着一道大大的落地玻璃门,左边是两间卧室,边上是洗手间,厨房在卧室对面。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郑可儿柔婉的声嗓将我注意力拉回,看她去了厨房,我坐到沙发上。刚才只是粗略地看了下房间的格局,此刻才注意到里面的装潢摆设。
“天悦城”是精装修公寓,风格是欧式的大气简约派,但这间屋子却处处透着舒适和温馨。
玄关鞋柜上摆了只陶瓷猫咪摆设;水晶吊灯下吊挂着一串浅紫色花瓣状风铃,此刻,正好有阵微风吹进来,风铃轻摆摇曳,发出悦耳的铃铃声;
电视柜上不规则地架了几个相框。我眯眼细看,全是郑可儿一个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楼少棠曾经视若珍宝般珍藏,后来被我错当成钟若晴气得撕掉的。
心里立刻起了微酸的涩意,却又快速掩住,恍若无视地回头看向沙发背后。
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三联风景油画,沙发背上倚墙摆着一排可爱的公仔。
呵,还挺少女心的嘛。
我不由勾唇,讥诮一笑。又转头看向茶几。
茶几上的白瓷花瓶里插了几支香槟玫瑰和满天星,旁边摆着几本财经杂志。
看到杂志,我眼角一跳,这些都是楼少棠平时最爱看的。目光又移向边上那只水晶烟缸,郑可儿又不抽烟,这是为谁准备的,傻子都知道。
心里不禁冷笑了声,不是说才住过来没多久嘛,拖鞋来不及买,别的装饰品和给楼少棠的东西倒是买得快又全。
不过听楼少棠说,除了她搬过来那天,之后他再没来过。
看她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想必是十分期待楼少棠天天光临吧。
呵~心里再次冷笑了声。
这时,郑可儿端着2杯水从厨房出来,楼少棠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视线一眼落到我脚上,眉头立刻蹙起,“老婆,你干嘛光脚?”弯腰拿起地上那双男式拖鞋,箭步走到我跟前,蹲下,“快穿上,别着凉了。”抬起我脚,把拖鞋套我脚上。
我脚刚是挺凉的,但现在被他这一体贴的举动烘得暖暖的,心也跟着暖意洋洋。
扬起灿笑,我转眸看向郑可儿。她刚才本是要招呼楼少棠的,但楼少棠却没看到她,只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了。此刻,她目光直直定在楼少棠给我穿鞋的手上,嘴角挂着笑,但脸却微微泛白。
楼少棠站起身,郑可儿立刻把水递给他,柔笑地说:“少棠,喝点水吧。”
“谢谢。”楼少棠接过,没喝,把水杯搁到了茶几上。
听见这句礼貌的“谢谢”,郑可儿面色微微一僵。
我倒是暗暗高兴,这简单的两个字,表明楼少棠与她关系已经疏离,对她态度真的就是朋友。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而是问楼少棠,“电闸怎么会跳?”
楼少棠放下卷起的袖子,“我刚检查了下,是保险丝被人剪断了。”
我一听,立刻朝郑可儿看去,不知为何,第一感觉就是她干的。
“啊?剪断了?”郑可儿满面惊讶,万分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被剪断?是谁恶作剧?”
我目光紧紧攫在她脸上,想要捕捉她可能是在说谎的蛛丝马迹,但她表情很真实,根本不像说谎。
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
“可儿,其实你何必这么急,反正睡觉也是关灯的,明天修不一样。”我不解她为何这么晚了非要给楼少棠打电话,修电闸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
“可儿怕黑,晚上睡觉都要开小夜灯的。”郑可儿还没来得及回我,楼少棠就抢在她前面说。
我愣了下,一股酸涩猛得从心间溢出。
10年了,他对她的习惯依然记得这样牢!
难怪刚才让我陪她进屋,原来是还记得她怕黑。
郑可儿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
“这样啊,那你还是准备个应急灯比较好。万一下次保险丝又不小心被人剪断,不用三更半夜再急着把人叫过来。”
可能是心里不舒服,我说话不自觉地就冲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郑可儿低下头,咬住唇瓣,“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这么晚打扰你们了。对不起。”她声音越说越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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