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逆着光,我看不清这人的长相,看他朝我走来,脚步还很匆忙的,我害怕极了。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忍着脚痛,我强撑起身体站起来,刚要转身逃,就听男人急切地叫了声,“老婆!”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嗓,我一愣,脚步倏得顿住。
楼少棠疾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仔细检查我脚踝,“你跑什么!”他虽在埋怨,但声音却是紧张担忧,毫无责怪的意味。
我回过神,紧绷的神经已完全放松,但情绪却是激动起来,“楼少棠,怎么是你?!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我使劲捶他背,根本没想到会是他,刚才真是快被吓死了。
听我这样说,大概是猜到我在怕什么,楼少棠仰起脸,歉意又无奈地笑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照路。”
“照什么路!”我在气头上,不听他解释,“你直接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这样鬼鬼崇崇的干嘛!”
楼少棠轻掸了掸我裤腿上的灰,站起身,“我看你是想散步,所以就没打扰你。”
我愣了愣,疑惑地盯着他,“你一直跟着我?”
楼少棠嗯了声,“从你离开舒俏家开始。”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她家?”
“手机定位。本来想给你惊喜的,没想到变成了惊吓。”楼少棠也有些哭笑不得,但表情立刻又变得担忧,看向我脚踝,“你脚扭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都怪你!”我嗔他。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来,上来,我背你。”他弯腰半蹲下身,示意我到他背上。
“干嘛要背,开车去不就行了。”我头朝他车的方向偏了下。
“前面在修路,车开不过去。”
我蹙眉,咬住唇瓣犹豫,他看上去满面疲累的,这几天出差工作强度一定很大,加之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若再让他背,身体会吃不消。
见我还杵着没动,楼少棠不耐地催道:“快点,别磨蹭了。”
“我们慢慢走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不行。”楼少棠语气霸道,“快上来。”
知道他脾气执拗,我不再坚持,勾住他脖子攀上他的背。楼少棠轻松地将我背了起来,反手紧扣住我两条腿,以防我滑下来。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我枕在他肩头。这是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背我,他的背宽厚又温暖,我身体的冷意一下消散,还被满满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层层包笼住。
“你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我抬头,紧贴住他的脸。因为风吹的缘故,他脸有点凉,但呼出的气息却温热无比。
“没,刚下飞机。”
“刚下飞机?”我惊讶,“你没和秦朗一班吗?”
“嗯,我们去的不同的地方。”他淡淡道,立刻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秦朗没和我一起?”
我拿掉随风飘到他头发上的星点柳絮,“舒俏在回来的飞机上碰到他了,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呢。”
楼少棠轻笑了声,“他俩还挺有缘的。”
我心思可不在那两人身上,“你刚下飞机为什么不回家休息,过来找我干嘛?!”
“想你了,想见你。”
他答得理所当然,语气里甜蜜的味道在晚风的吹送下沁入进我心脾,随之蔓延至我身体每个角落。
我身心倍感愉悦,但同时又很心疼他,勾在他锁骨前的手臂不自觉地又紧了紧。
“想我就把我给弄残了?!”我嘴角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揶揄。
楼少棠低低笑出声,“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平时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像个母老虎。”
“谁母老虎!”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所以并不生气,但还是装生气地拧了他胸一把。
其实我一点也没使劲,跟挠痒痒似的,但楼少棠却夸张地嘶了声,“谋杀亲夫啊!”他声音带着极度宠溺的笑。
我笑呸了声,脑袋窝进他温暖的颈窝里。
我的脚扭伤得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只要回家热敷一下,再揉些红花油就行。
楼少棠帮我从药房取好药,坐到我边上,把手上的纸杯递给我,然后把我腿平放到他腿上,打开药油盖子,把药油倒在掌心里,两只手掌相互搓了搓后敷到我脚踝上。
“今天就别回去了,去我那儿吧。”他轻轻推揉,药油顺着掌力渗进我皮肤里,脚踝瞬感火辣辣的。
我双手紧捂住纸杯,看眼冒出来的热气,摇下头,“不了,明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要用的资料都在那里。”
楼少棠手微顿了下,很胸闷地长出了口气,“好吧,等下我送你回去。”下巴朝我手里的纸杯轻点了下,“你先把水喝了。”
看他压抑着情绪,我心里比他更难过,举起杯子喝水,挡住不让他看见我眼眶里泛起的潮湿。
他继续揉按我脚踝,“感觉好点没?还疼吗?”
“好多了。”
深夜的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因为不舍得与我分别,楼少棠开得很慢。
“最近翟靳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反常的举动?”我顿住正在调节空调的手,“你指的什么?”
楼少棠朝我看眼,蹙了下眉,手指在方向盘上点敲了2下,“没事,没什么。”视线移向空调,“冷了?”按了几下键,帮我调高了几度。
暖风刹时从出风口里吹出,打在我脸上。尽管他没再问什么,但我还是实话告诉他,“我最近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不在海城?”楼少棠表情似是很意外的。
“在,就是早出晚归,我们没碰上过面。”
楼少棠剑眉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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