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扣在桌上,又拿过我面前的倒扣在那只旁边,随后将托盘里其余的杯子,一只一只分别叠扣到那两只杯子上。
看着两排高高叠起的玻璃杯,我突然想到了“双子塔”,心头莫名一惊。
“你想做什么?”我攥紧手包,心扑扑直跳,全身竖起防备。
翟靳抬眸看我眼,嘴角浅浅一勾,下一秒笑脸瞬间一沉,抬手朝玻璃杯一挥,杯子尽数落到地上,刺耳的破碎声刹时打破餐厅的嘈杂,周围一下安静,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边。
我瞪大眼睛,惊怔地立在原地,心悸跳得乱了频率。
“下面插播一条本台刚刚接到的最新消息,正在建造的海城新地标‘双子塔’在5分钟前突然倒塌,大厦内近百名作业的施工人员被压在废墟中,警方和消防现已全力出动奔赴现场抢救,‘双子塔’承建公司‘天悦’集团相关负责人也正赶赴现场。目前伤亡人数尚不确定,倒塌原因也在调查中,本台将继续对此事件做后续跟踪报道。”
斜侧方墙上悬挂着的电视里,播音员的播报传进耳朵里,将我从惊怔中拉回,又瞬间陷入更大的震惊中。
“楼少棠!”
我条件反射地叫了声,抬脚就往餐厅门口冲,翟靳蹭地站起身拉住我手臂。
我触电般地甩开,“放开!”
他再次抓住,“我送你去!”
“不用!”我怒声拒绝,心慌得如垂吊在悬崖边。
“你不是没开车?”
听他这样说我才想起,我车停在公司楼下地库里了,我是走过来的。
“不用!”但我还是拒绝。
虽然不知道双子塔为何会倒塌,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一定和翟靳有关,不然哪会这么巧,他这边刚把“双子塔”玻璃杯打掉,那边双子塔真就出事了。
“现在很难打车,如果你想见楼少棠就得趁早,去晚了他被警方带走,48小时之内你都见不到他。”
他说中了要害,戳中了我软肋。
我一定要见到楼少棠。一定!
“走吧。”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头朝餐厅门口的方向偏了下。
尽管不情愿,我还是上了他的车。
一坐上车我就立刻拿出手机打给楼少棠,可拨了几次那边都是忙音。我心急如焚,额头上全是汗。
“别打了,他现在电话肯定被打爆了。”翟靳得意地哼笑声在我耳畔响起。
这声笑太过刺耳,我放下手机,转脸怒瞪向他,“是你,对不对?这件事是你干的!”
翟靳偏过头看我,嘴角轻微一挑。
这表情就是承认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胸腔里一把怒火熊熊燃起,我握紧拳头,感觉手机都快被我捏碎了,“翟靳,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伤及多少无辜?!”
“我过分?”翟靳轻哼,“你为什么不问问,楼少棠都对我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我怒不可遏,“他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
“呵?”一声轻蔑的笑立刻从翟靳口中发出,“楼少棠正义?”他语调嘲讽,“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只有弱肉强食和自私自利。”看着我,“楼少棠对我做的全是出于一己私利,是为了你。”
“对,他是为了我。”我不否认,理直气壮,“那也是因为你先对他不讲兄弟道义,不择手段想要把我从他这里掠夺走!”
翟靳顶弄口腔,不发一语,表情很是复杂。
我越说越怒,继续道:“你以为你把他打垮了就能得到我?呵?”我也轻蔑地哼了声,“告诉你,不可能。楼少棠不会轻易被你打垮,我更不会爱上你。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握住方向盘的那双手骨节突出泛白,翟靳英俊的脸庞浮起阴云,继而呈现悲郁的神色,片刻又慢慢变成了不以为意的笑。
“好,那我们就试试。看到底他会不会被我打垮,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抬手伸向我脸颊,欲摸我脸。
我重重打掉他的手,怒斥:“停车!”
他没有停,继续向前开。
我怒火冲天,解开车锁,拉开车门。就在我准备往外跳的一刻,车子吱一声猛得急刹住。
我一眼没朝翟靳看,迅速跳下车。
我站在路边打车,翟靳的车也停在路边没有走。
因为是下班高峰,车子的确难打,我打了好久才打到。
坐上车,司机发车,我往后视镜看了眼,翟靳已重新发车,调了个头,朝反方向驶离。
一路上我还在不停给楼少棠打电话,但电话始终不通,我越来越惊慌。
楼少棠说过,“双子塔”项目对他,乃至对整个天悦都极为重要,不能出一点岔子。
可现在,这岔子出大了!
他该怎么办?
他会怎么样?
我双手紧攥着手机,不知是心惧还是因为人本来就不舒服,我身体一阵阵发冷,还有点头晕恶心。但由于心思全都记挂在楼少棠身上,这股不适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
到了双子塔天已擦黑,但现场却被路灯和紧急救援灯照得一片亮堂。原本高耸林立的大厦成了一堆巨大的废墟,空气中扬满建筑灰尘,十几部救护车停在一边,地上放着好多担架,医护人员不停将伤员抬送到救护车上。警察们在指挥救援,消防人员分散在各处忙着在废墟里寻找、救援受难者,废墟边一帮人在哭天喊地,应该是受难者家属。
现场一派乱哄哄。
我踩着凹凸不平的路面,目光急切地在密集的人群中四处找寻楼少棠的身影,由于脚步急促,穿的又是细高跟,有好几次差点摔倒。好在不多时我就看见了他。
“老公!”
我立刻朝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