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方香玉也绝不会听她的。方菡娘撇了撇嘴,把这事放到了一旁。
陈礼清却是气得手都在发抖。
先是自家亲妹子莫名其妙的受辱,再是心上人被家人当着外人的面各种辱骂,一看就知道她平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了。
这两件事加起来,陈礼清又愤懑又心痛的很,气呼呼的想,改日我倒是要问问吕大哥,怎么他看上那么个粗鄙不堪的女子!
然而陈礼清心中又是一动,吕大哥向来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学习标杆,他既然能跟那粗鄙女子有牵扯,菡娘比那粗鄙女子好上百倍千倍,那他岂不是也能?……
这个念头让陈礼清的心都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很,摸了摸身上的钱袋,闷着头去账房先生那,拿了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啪的拍到了柜台上:“那家人的诊费,我给出了。”
方菡娘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礼清。
这位土豪,你这是干什么?
你妹妹刚才被人骂了你还替人家出钱?这是何等的情操跟卧槽啊?
再看看身边的陈礼芳,小姑娘却是很不在意,甚至有几分颇不以为然:“没什么啦,我大哥跟吕大哥关系不错,这钱先让他垫上,也没多少,回头再让吕大哥补给他就是了。”
这让方菡娘怅然的很,十九两银子说给垫付就给垫付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果然土豪的世界跟她这种土鳖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账房先生脸上一喜,他早就不耐了那一家人各种叨叨,眼下有人肯付钱,管他是谁呢,只要诊费有人付了就行。
他手脚麻利的把帐一结:“好嘞,帐已两清,找您的碎银,请拿好。”
陈礼清拿着钱袋,顺手挂在腰上,回头看见他心上的小姑娘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双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让他心中不禁一荡。心里头想着出了诊费这事果然是极妙的,一是他可以借着这事为由头向吕大哥讨教几招,再是他替菡娘的家人垫付了诊费,还可以让菡娘对他印象深刻,留下个好印象。
这得亏方菡娘不知道陈礼清心里在想什么……
待得方田氏喂完方香玉一碗又黑又苦的中药,方香玉休息了一会儿,自觉已是好了不少,便喊着让医馆派人去吕家取银子。
账房先生一指陈礼清:“那位公子已经付过了。”
方家人颇有些吃惊的看过去,见是一位俊俏小郎君,正站在方菡娘身边,温文尔雅的很。
方香玉心中一荡,心想莫非是这位公子见我姿容出众,按捺不住心里的爱慕之心,不忍看我为了银子伤身,所以替我付了这钱?
十几两银子,竟为了我眼都不眨的就付了,可见有钱的很。可惜啊,我心里只有我的昌哥。方香玉这般想着,仍是娇滴滴的冲着陈礼清福了一福。
方香玉并没学过标准的福礼,只是看县里其他的小娘子这般做,便囫囵学了,学的自然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偏她不知,还觉得自己风情万种的很。方香玉娇滴滴道:“奴家方氏香玉,谢过公子出手相助。”
陈礼清想到这女子不管再怎么粗鄙,后面进了吕大哥的家门,就算是妾,那好歹也算他的小嫂子。当即侧过身,避开这一礼:“当不起,当不起。我同你口中的吕公子是朋友,替他垫付一二罢了。”
方菡娘侧目。
方香玉眼风似有似无的瞄了方菡娘一眼,觉得方菡娘定然是想勾引这位公子,结果这位公子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这样一想,心里就越发得意的很。
方田氏笑呵呵的打量起陈礼清,越看越满意,心想这位仗义疏财的小公子看上去年龄并不是十分大,倒跟她家艾娘般配的很。这么一想,方田氏便热络的跟陈礼清攀谈起来。
陈礼清除了在对上方菡娘的时候有些呆愣,时不时的犯傻,其他时间都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小公子哥。他见方田氏有心攀谈,自也不拒绝,没几句话,便套出了方家的住址,人物关系。
方田氏也得知了这位公子乃县里大户陈家的少爷,年十四,尚未娶妻。
陈礼清大为满意。
方田氏也大为满意。
一时间,双方其乐融融。
方菡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有些艰难的转头问陈礼芳:“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你这哥哥,当真是你亲哥吗?”
方菡娘已经脑补了十万字的宅斗大戏。
陈礼芳怅惘的很:“有时候我其实也不是很想承认,然他真的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大哥……”
两个小姑娘互相对视,皆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