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芋头似的。
方菡娘转过身,眉眼间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我跟你家大少爷素来没有交情,哪里能得他一个‘送’字。若这银子你不要,那这衣服我也不要了。你带回去吧。”
小厮连忙摆手:“别,别,那这银子小的收下了。衣服您拿好,拿好。”
他生怕方菡娘再反悔,打了个揖,攥着银子掉头就跑了。
方明淮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来有些不明白的问方菡娘:“大姐,那个吕什么公子就是今天那位吕大哥吗?为什么他非要送你东西?”
方菡娘摸了摸方明淮的头,笑眯眯道:“没什么,那个大哥哥家是卖衣服的。他是来推销衣服的,不用管他。”
“喔。”小明淮应了声,把这事丢到了脑后,转身兴高采烈的上了马车,“人豪哥哥人杰哥哥说下次要带我跟二姐去骑马呢。”
方芝娘细声细气道:“芝娘不想骑马,淮哥儿骑就好。”嘴里虽然说着拒绝的话,看上去却也是高兴的很。
方菡娘见弟弟妹妹玩的俱是十分开心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尽管条件有限,她还是希望这两个孩子的童年能过得快活一些,自在一些。
马车轱轳轱辘压过街道上的青石板,载着姐弟三个,一路欢声笑语的回家了。
却说那送包袱的小厮,愁眉苦脸的回了吕府,直接去了他们大少爷的院子,一进门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抬的趴在地上:“大少爷……”
吕育昌见小厮这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她没收?”
其实那日她从锦绣阁里走了后,他便命人将那几件衣服都收了起来。原本想着寻个机会给她送过去,但又觉得无缘无故送人家小姑娘衣服,人家小姑娘可能会把他当做登徒子打出来。
后面又听说她家里又牵扯到了个什么下毒的案子,想来也不是送衣服的好时机,他便把这事又给放了一放。
今日在县令夫人那里,想不到竟会碰见她。
直到现在,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那个小姑娘展眉而笑的模样,那亮晶晶的眼睛,璀璨的好像是天上的星子。
细细想来,那个小姑娘他不过也只是见了三次,每次见面,似乎都能给他不少新鲜的感觉。
这次一回家,他便命人拿着那几件衣服去了门口等着,心想有了县令夫人这里见过一面的这个缘分,再加上以谢礼为名的话头,这次大概总是能把衣服送出去的。
不曾想,衣服竟还是没送出去?
吕育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让那小厮一下子就抖的跟糠筛般:“不不不,收了。方姑娘收了。”
收了?
“那你跪着做什么?”吕育昌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愉悦。然而长期跟着吕育昌的小厮又怎么听不出来,他直起腰,擦了擦汗,心下一横,伸出一只手,手心里赫然是一块碎银子,“方姑娘,方姑娘给了小的钱,还说小的要是不收钱她也不收衣服。”那小厮声音都要哭了,“大少爷,小的,小的实在没办法啊。”
给了钱?
吕育昌看着那块碎银子,愣了半晌,低低笑出了声。
他往躺椅中一靠,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算了,既然是她给的,那你就收着吧,赏你了。下去吧。”
小厮大喜过望,磕了个头,喊了声“谢主子”,手足并用的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一直跑到了院子外才站定,大口喘起气来。同他素日里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看到了,拿胳膊捣了捣小厮,嬉笑道:“怎地怕成那样,我看着大少爷脾气都很好的啊。你跟在大少爷身边当差,府里不知多少人羡慕得不行。”
“你懂个屁。”小厮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小声的跟那兄弟说起话来,“大少爷平日里是脾气挺不错,那是没触到他霉头!之前有个倒霉蛋,还是大少爷远方的一个亲戚,好像是出去拿大少爷的名义做了什么坏事,好家伙,你是没见大少爷笑眯眯的把人给绑了回来,回头就让人把那人的双腿打断扔了出去,哎呦,那血淋淋的啊。”
小厮的兄弟听着就打了个寒颤,连忙道:“那,那是要谨慎一些当差。”
“那是自然,”小厮喘了喘气,又得意起来,“不过跟着大少爷当差,好处也是不少的。”他亮了亮手里的银子,“看到没,给大少爷跑了个腿,大少爷赏的!我们大少爷呐,可是个极大方的主,只要给大少爷把事情办的妥妥的,好处可少不了!”
小厮的兄弟羡慕的看着小厮手里那块碎银子,眼馋的不行。
小厮这边显摆完,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看样子那个方姑娘年龄虽小,在自家少爷这分量可不小。以后见着了,可要小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