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疼爱,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咬牙拼命多给家里挣钱,希望能换来爹娘的另眼相看。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都从来没有得过家里人半句好话。
眼下听了女儿说的那些,他心里越发清楚,那些人,从未当他是家人……
县里的方六叔,得了方长庚归来的消息,差点激动的从炕上掉下来。又听着人说方菡娘姐弟三个要跟着方长庚去云城过日子,方六叔方六婶都有些懵。
虽然菡芝花皂的经营已经走上了正规,业务慢慢在向整个大荣辐射扩展,但菡芝花皂的主事人,毕竟还是方菡娘。
方六叔思索再三,还是马上套了马车,拉着方六婶跟方明河回了方家村。
方菡娘姐弟三个见着方六叔方六婶亲昵的很,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打着招呼。
方长庚激动的看着方六叔,一撩衣袍就给方六叔方六婶直接行了个跪地大礼。
方六叔方六婶吓着了,方菡娘姐弟三人也吓着了。
“哎,长庚哥,你这是干啥呢。”方六叔回过神,连忙去扶方长庚,方长庚坚持不起:“我听菡娘他们说了,长庆,弟妹,这些年三个孩子真是多亏了你们照看,不然……”
他语带哽咽,不能成句。
方六叔也是感伤的很,他也不是善谈的性子,叹了口气,还是把方长庚从地上强着拉了起来:“长庚哥,咱们兄弟别说那些外道话。菡娘他们都是好孩子……”
方六婶摸着发间的金簪道:“对啊,长庚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多亏了菡娘,我们才搬去了县里,现在日子过的也是越来越好了。你看这簪子,就是菡娘买给我的。”
方六婶爱得跟什么似的,拔下簪子只给方长庚看了一眼,又重新插回了鬓间。
方长庚百感交集。
几人去了屋里,又是一番久别后的叙旧,说着说着方长庚就又想起了亡妻阮青青,悲从心来。方菡娘给方明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他们爹拉一边去。
方明淮乖巧的领会到了精神。
“菡娘,六婶不是说不让你去跟你爹团聚,”方六婶有些犹豫,“只是那生意,你一走……”
方菡娘笑道:“没事,不是还有六叔六婶帮我看着么?现在各环节都有能干的掌柜把着,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云城离这里也不算远,到时候我隔上段时间回来看看就行。”
方六叔方六婶见方菡娘心里已有了安排,自然也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话题很快就又扯到了茹娘生得小宝宝身上。
一提起文哥儿,方六婶眼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滔滔不绝的同方菡娘说起了文哥儿的趣事,也冲淡了几分离别的愁绪。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方菡娘才知道这些年自己买了多少东西。不说别的,单是他们姐弟三人的衣服,就装了满满三个大箱笼,这还是只收拾出了一部分料子还簇新的,或者没穿过的。那些略旧的,以及小了些的衣服,方菡娘托方六婶捐去了县里的善堂。
秦婆子看着那一箱笼行李直咂舌,她挑了个方菡娘不忙的时候,过去套方菡娘的话,想知道方菡娘的家底。
方菡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秦嬷嬷你看,我虽然之前承蒙县令夫人厚爱,做了点小生意,但也架不住我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啊。你单看这些衣服,就该知道,我手里根本攒不下几个银子。”
秦婆子暗暗估算了一番这些衣服的价值,脸都有些青了,心里想着,原来这个方大姑娘,本性是个败家的,这得多少银子啊。即便是她家小姐未出阁时,都没有这般奢侈过!
不过方菡娘这般,秦婆子明里暗里都有些松了口气。
这虽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是于管家一事上,欠缺了不少,花钱没有节制。
这也算是个好拿捏的弱点了。
尤其是最后见着方菡娘收拾银子时,只抱了个小小的黑匣子出来,一看就知道这放不了多少银子,果然是个攒不下钱的。
秦婆子更放心了。
因着各自都有朋友,方菡娘特特留了几天,让方芝娘方明淮跟朋友们道别。
钱家大丫拎着一大块猪肉过来送别方菡娘,对于方菡娘的走,她又是依依不舍,又是莫名的有些兴奋:“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是咱们村的村花了。”
方菡娘诚意满满的送了钱家大丫一根玉簪子,祝她村花之路顺畅。
王逸飞特特从县里书院请了假过来送方芝娘,两人不知道出去说了什么,方芝娘回来时眼睛都有些红肿了。彭兰兰想去听壁角,被方菡娘支走了,没听成,一整天都垮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