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铠衣男子抹黑了方菡娘一把,“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也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竟然仗着曾经救了林浩帆一命,就大咧咧的住进了谨王府养伤去了。”
铠衣男子皱着眉头,却没有理会姜思华话里的“作风”,只是又问道:“你可知,她母亲……姓甚名谁?……”
铠衣男子问这话时,身上的铠甲都在微微颤抖,似是很紧张。
姜思华不是个蠢笨的,这才察觉出几分不对了,她疑惑的想了想,绞尽脑汁的想着关于那方菡娘的一切。
其实福安郡主查到谷掌柜头上也纯属巧合,谷掌柜这几日在洽谈的那个商铺,背后主家正是姜思华她娘,这一谈,自然要适当的交底,姜思华恰巧听她娘说了那么一句“云城商人”,她那几日正好因着云城的商人之女方菡娘心烦意乱,听到一个“云城商人”,自然是起了疑,上了心。
结果顺藤摸瓜一查,正好巧了,那还真是跟方菡娘有关的。
姜思华立即就把这事讲给了福安郡主听,福安郡主这才起了念头,把谷掌柜抓起来,逼方菡娘现身。
眼下阮三爷这般问,倒让姜思华想起一桩事来。
那个谷掌柜似是曾经说过,他效力于焦氏商行。
这焦氏商行,自然不会是方菡娘她父亲的,那定是方菡娘她母亲的了。
她有些不太肯定道:“……她母亲,似是姓焦。”
“姓焦啊……”阮三爷极其失望的垂下了眼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阮岳风双腿战栗,小心翼翼的看向阮三爷:“三哥,咱们……先回去?”
阮三爷想起这事确实要回府再确认一番,他点了点头。
阮岳风心里头差点欢喜的跳起来,天哪,他三哥竟然没有提把他扔到西山军队里头的事!
结果他刚欣喜没多久,阮三爷带着他下楼时,突然道:“你既然不愿意念书,从明儿起,你收拾铺盖去西山军队吧。”
阮岳风差点给他这位阮氏嫡系出身的三哥给跪了。
但阮三爷向来说一不二,阮岳风再怎么痛哭求饶,也无法让他这心硬似铁的阮三哥回心转意了。
阮三爷心思并不在那个不成器的旁支阮岳风身上,他今天不过是得了阮岳风他爹的请求,这才去聚德楼把阮岳风抓了回来。倒是没料到,让他碰见了那么一个意外。
……
方菡娘回到谨王府时,脸色已经平静了不少。
她一回院子,便一言不发的去收拾了东西。
茉莉大惊失色:“大小姐……”
“去,收拾衣服。”方菡娘头也不回的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首饰放进妆奁里,这些日子姬谨行送她的那些全被她另外放到了一旁。
茉莉不敢说什么,屈膝应是,闷头去收拾衣物去了。
青禾跟在后头,神色大变,碍于男女有别又不敢动手去拦方菡娘,他这才意识到,府里头没几个丫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方姑娘,你这是要……”
“哦。我在谨王府里头这般住着始终也不是个事,隔壁的宅子我看进度,修好能住人应该还有一段日子,不如搬去客栈住些时候。”方菡娘冷静的说着,手下没停,把她的脂粉一类手脚麻利的打了包。
青禾急的像个无头苍蝇,又不知该怎么去劝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方菡娘跟茉莉满屋子收拾东西。
她俩的衣服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姬谨行这些日子给方菡娘添置了不少东西,方菡娘一样都没拿,整整齐齐的摆放到了一旁。
不过她自己从前带来谨王府的衣裳也还是有不少,单靠她跟茉莉那也不容易带走。
方菡娘看着心烦,大手一挥:“算了,这些外裳不带了,丢掉吧,一会儿出去买新的。”
财大气粗的很。
茉莉虽有些舍不得,但这种关头也不敢质疑方菡娘的决定,小鸡戳米似的点着头。
她家大小姐这明显是不对劲啊……
最后方菡娘跟茉莉一人背了俩包袱,准备出门。
青禾快给方菡娘跪下了:“方姑娘,要不你还是等我们主子回来再走吧……”
方菡娘平静道:“等他回来做什么?人家陪着旁的姑娘出门寻药了,一路上朝夕相处的,按照当下的规矩,那姑娘的清白差不多就是你家主子了吧?”她略略嘲讽的勾了勾嘴唇,看了看急着辩解的青禾,打断了他的话,“青禾你也别同我说别的,就冲着你家主子出门之前有那么多次可以同我说清楚,但还是没说,我也不会再在谨王府待下去了。”
青禾颓然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