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舔了一点点,清冽带甜,余味无穷,所谓琼浆玉露不过如是。不愧是当世大名鼎鼎的剑南春。
陆清婉用它来醉鲤鱼,有点奢侈,但她一闻到这酒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她弄了两条鱼,分别清理了干净,摆放成孔雀开屏的模样,撒上嫩黄的姜丝,青嫩的葱花,火红的辣椒,文火慢焖。
随着蒸汽地不断上升,剑南春酒独有的清冽绵长的芬芳浸入鱼肉的每一寸,香腻酥软,嫩滑可口。
她不必动筷尝试,便已知鱼肉香浓绝美,鲜嫩至极。
趁着蒸醉鲤白的空隙,她顺便做了道一窝丝。这个一窝丝不是脆甜的面点,而是取极嫩脆的莴笋、毛笋、白红萝卜丝清炒而成,香甜脆嫩,清爽可口,解油腻。红白黄绿四色,白如凝脂,绿似翡翠,看上去品相极佳,令人食指大动。
这两道菜口味都偏清淡,是葛老爷的胃口,跟那男人有些相似。
陆清婉做完这两道菜之后,出了一身的汗。把其中一条留作了午饭,留给幼弟吃。做完了两道菜之后,陆清婉用食盒装好菜肴。
想了想她又另装了一盒碎冰,捎了根茶味的雪糕,做好准备之后便派人送去葛府了。
一块送去葛府的,还有她写给葛老爷的一封信。为啥不亲自提着菜肴去葛府呢?一来,没约定好时日,贸然上门的行为颇为逾越。
其次……嗯,她也馋了。
葛府。
陆林提拎着木质的食盒,敲响了葛府的大门。守门的仆人跟陆林已经混熟了,一见了他便觍着脸笑着将陆林迎了进去。
“哟,这回的看上去还挺沉的。”
说着还努力地嗅了嗅从食盒里溢出的味道,可惜嗅了半天,也没有闻出个所以然来。只悻悻地派人去前院跟老爷通报。
葛府的仆人都知道,老爷隔三差五地去陆家的食记,实际上是去吃吃喝喝来着,尤为喜爱食记的菜肴。
陆林不慌不忙地站在门外,过了片刻,便被葛府的管家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他淡定地掏出东家的信,说道:“这封信是给你们家老爷的。”
管家手脚利落地把食盒里的菜肴摆了出来,掀开食盒盖子的那一刻,还是热腾腾的,盒子底下的夹层煨炭火,菜肴下的隔层是一层水。香浓馥郁的味道便飘散了出来,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厮,闻着下意识地吞了口水,使劲地深吸了几口气。
葛老爷接过了信,笑眯眯地说道:“这陆闺女,有空做了这些菜也不舍得上门,偏就爱弄这些文人的一套。”
他逐字逐句地看,颇为费劲,但行文偏白,读着倒也是能通篇读懂了。
葛老爷看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跟陆林吩咐道:“跟你们东家说,老爷子改日去食记跟她商谈商谈。”
他说完之后,目光向桌上的两道菜肴移去,再也挪不开视线了。它们被陆清婉精心料理地极美,醉鲤白摆置成孔雀开屏的模样,嫩黄的姜丝,青葱点缀其中,萝卜雕成精美的花瓣,实在赏心悦目。让人着实不舍得动筷,破坏了它。
葛老爷看了一会,才提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吃。鱼肉嫩得差点夹不稳,入口即化,还余有滑意。剑南春细细地煨出来的香浓的甘醇,很好地祛掉了鱼本身的腥味,只留下清冽甘绵,余味无穷。
鱼肉鲜美到了极致的滋味,绽放在人的味蕾之上。不必就着饭吃,味道便极好,半分也不腻。葛老爷左夹一块,右夹一块,不知不觉,整条鱼差不多已经被他独自享用干净。
仍嫌不够吃,他用银勺将鱼肉寸寸地挖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子,才满脸食髓知味地擦了擦满头的汗珠,满脸的遗憾。
“还没尝过瘾咧,这丫头,咋不挑条大些的鱼儿,小气成这样,这么点鱼像是够老爷子吃的吗?”
管家忍俊不禁:“老爷,这不还剩一道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