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要跟你单独说说话,都这么困难。”厉擎苍冷不丁地开口,让陆亦双一懵,蓦地抬头,“你说什么?”
“最近好吗?”厉擎苍在问这个问题时,眼神依旧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语气也显得很随意,仿佛就是在随便闲聊般。
“还好。”陆亦双说,“他已经开始添辅食了,胃口不错,精神也很好,有时候还会叫‘妈妈’……”
“我问的是你。”厉擎苍突然打断了她,停下手看向她。
“我?”陆亦双没想到,他到现在还会关心她,便迟疑地说,“我很好。”
“跟他在一起,很好?”厉擎苍紧接着反问道,语气里明显有些不屑。
陆亦双知道,他现在想问她的,不仅仅是这个问题。即使她心中充满了万般不舍与不甘,但为了复仇,她也只能低声,违心地回答他:“很好。”
只是,她话音刚落,厉擎苍嘴角便浮上来一丝不屑,然后蓦地站起,就朝外面走去:“把患儿抱到对面来拆石膏。”
“可是,伟祺还没有把X光片拿上来呢!”陆亦双看着他的背影,连忙提醒道。
厉擎苍停下脚步,却连头也没回:“我的电脑跟放射科联网,X光片早在第一时间就传过来了。我刚刚看过,患儿骨盆愈合良好,可以拆石膏。”
说完,他就像生怕她看出什么般,连忙打开门,就走进了隔壁的石膏室。
但他的话,还是让陆亦双分外诧异——既然他早就看过了X光片,发现安安已无大碍,刚刚又为什么偏要让何伟祺下去等X光片打印出来?难道他就只是想单独跟她待一会,问她一声好吗?
*
何伟祺在放射科等了很久,才拿到打印好的X光片。他当然不愿意陆亦双跟厉擎苍单独待太久,立马去了厉擎苍的办公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然后,他就听到对面石膏室里传来小电锯的声音。他立即跑到对面,在门口就看到,操作台上,陆亦双小心翼翼地按着安安的上半身,厉擎苍拿着小电锯,像切割工艺品般,小心翼翼地切割着安安身上的石膏。
安安自然是被吓得“哇哇”大哭。但每每接触到陆亦双安慰性的眼神后,他的哭声都会稍微小一点。
陆亦双在大学时,也学过一点医学常识。现在,在她和厉擎苍有条不紊的配合下,安安身上的石膏很快被拆除,两条腿终于露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擦伤和痱子,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安安……怎么会这样……”一看到安安这两条腿,陆亦双就心疼得不行,立即用手捂住嘴,直接哭了出来。
“没事,这是正常的,毕竟在石膏里闷了三个月。”厉擎苍大掌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安慰她,“回家洗干净,用红霉素软膏擦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陆亦双擦了一把眼泪,就把早已准备好的裤子给安安套上,然后把他抱起来哄。
“多谢厉院长了。”就在这时,何伟祺突然走进来,阴阳怪气地说着,顺便像扔一个垃圾般,一把将手上的X光片扔在了操作台上,“这石膏也拆了,我儿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