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您来看这道伤口。”
崔节看去,不有蹙眉,“这不就是刀伤吗,当时这匹马疯狂,护卫们不得不砍杀了它。”
“不错,但您仔细看这刀痕下的这道印记。”
崔节凝眉看去,半响才犹豫道:“青紫?”
黄庆点头,“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呈圆形物体击打留下的伤痕。”
护卫长也看过去,半响才道:“刀痕的其他处不也有青紫吗?”
“这不一样,”黄庆解释道:“待我把这处的毛刮掉你们再看。”
说罢取了刀来小心的将那部分的毛刮了,为了做比较,他又选了不远处的一个刀痕附近刮了一部分。
这才退至一旁让他们比较,“很显然,这处的颜色更深些,且痕迹在刀下,可见在你们砍杀这匹马前曾有人用圆形的东西击打过此处。”
“这是马脖,是它最敏感的一处,一旦击中它会痛苦失控。”
崔节紧攥着拳头道:“所以我儿就是被人害的对吗?”
黄庆没下结论,只是道:“现在还没肯定这击打伤是不是当天留下的。”
护卫长立即道:“这是少爷的爱骑,我等从不敢怠慢,平时都很好保养的,从我们出来到事发前,它从未嘶叫发狂过。”
黄庆查了查手道:“崔老爷,不知我可不可以检查一下令公子的身体?”
崔节眼一红,低下头去想了想道:“不动刀?”
黄庆就笑,“崔老爷不答应,我自然不可能动刀。”
崔节就答应了,让人小心的把崔凉抬出来送到房间里。
黄庆让人点上两排蜡烛,这才开始解下崔凉的衣服细细地检查。
“面色与舌苔的颜色都正常,可见没有中毒,但有没有服用过其他非毒性的药物则需要开胃检查。”黄庆是河南府最有名的仵作,有时京城那边有些案件还会借调他,因此对这种阴私之事知道的不少。
记得五年前曾有人私下问过他,若有人服用了迷药,可能从尸体上看出来。
所以他才有这一说。
崔节却想到了当年谢逸鸣的死,牙齿咬动,但依然没松口开刀。
他不想让儿子死时不全。
黄庆说完继续趴在尸体上细细地检查,半响后拿起他的右手,仔细的盯着他的手背看了半响后道:“我看他体内多半是没有迷药了,因为有这个。”
崔节连忙去看。
崔凉的手背上全是被拖地造成的血痕,指甲翻开,似乎曾努力的想要抓住地面稳住身形。
崔节眼睛一红,眨了眨眼后去看,却没看出不同来。
黄庆就用手在他手背上描摹了一圈道:“这有道痕迹,为不规则圆,我摸了摸,虽未伤及手背的筋骨,但射中时力道不轻,我想这就是令公子在即将抓稳马鞍却又突然放手的原因。”
崔节大怒,转身怒视护卫长,沉着声音道:“也就是说当时有人当着你们的面杀了我儿,然而你们却一无所知!”
护卫长吓得跪到地上,此刻他倒宁愿马是中毒,少爷也是中迷药了。
黄庆放下他的手继续检查,老半天后直起身摇头道:“暂时找不出其他的痕迹了,崔老爷,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崔节让崔冲把人送出去,剩下的就是崔家的事了。
“少爷都有什么仇人?”
这手段,很显然是仇杀,除了崔氏的对手外,便有可能是崔凉的仇人了。
护卫长们惶然,“老爷,少爷一向与人为善,并没有什么仇人啊。”
崔节抖了抖嘴唇,这才想起这批护卫是他在儿子出门时才给他的,有许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他指了门口怒道:“滚出去,把引墨找来。”
崔凉的仇人可就多了,可大多被崔家给料理了,为的就是不让他的名声受污。
而如今未被料理的寥寥无几,在这江南,头一个便是谢家。
崔节也想到了谢家,可当年的是谢家的大儿也参与了,现在谢家又没落了,他不觉得谢家还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来。
更何况,当年的事他抹得很干净,谢家多半什么也没查到。
引墨抹了抹眼泪,想了想后道:“老爷,除了谢家便是林家了。”
“林家?”
“是,那林郡主就是谢二公子的遗孀,他们家也有可能的。”
崔节就泄下气,冷笑道:“一个女人?”
引墨也不知为何,想起那天林清婉钻进马车里看公子的样子便觉得奇怪,但那只是一种感觉,他不知该如何说。
因此道:“老爷,这位林郡主很厉害的样子。”
崔节便冷冷的道:“我会亲自去见一见她的,我问你,那崔凌和乌阳可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