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都是在抵抗辽军时没的,明明唐时权势威望不下于崔氏和卢氏,却为什么现在这么低调?
就是因为王氏断过一茬,若论对辽人的恨意,王氏比林氏更甚。赵捷只要是跟辽人有牵扯,那王宴就不会出卖她。
若王氏肯与她合作,那要扳倒赵氏就要容易许多了。
说起来这也是运气,谁能想到王显的一个意动直接把王宴送到了她眼前,还让俩人有了合作的机会呢?
林清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瞬间暴露了己方好几个棋子,但同时,棋盘上崔凌的棋子死了一片。
崔凌忍不住瞪眼,“郡主……”
这棋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林清婉却舒出了胸中一口郁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是吃素的,脚既已迈出,此时再反悔也无用,不如一往无前。”
崔凌迷茫,他何时说过这话?他怎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林清婉想通,不再忧心,棋风便变得凌厉起来,不再跟崔凌磨叽,不到一刻钟便把他杀得片甲不留,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要不要再来一盘?”
崔凌默默地将棋子收回,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项师弟久不见我会起疑的。”
林清婉微微惋惜,她正下得兴起呢,不过他们现在做的事的确不好叫项敏知道,挥了挥手,让人送崔凌出去了。
崔凌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他又没有受虐倾向,留下来不是找虐吗?
林清婉想了想,转身去找正埋头处理事务的林玉滨,“大姐儿,做事要懂得劳逸结合,来陪姑姑去花园里走一走,我们来手谈一局。”
林玉滨想了想,觉得她姑姑说得有理,于是将东西收好交给映雁,提着裙子就跟她跑了。
林清婉笑眯眯的,牵着林玉滨去花园里转了一圈就去下棋,下了一盘又一盘,直到她开始输后才罢手。
林玉滨后知后觉道:“姑姑是特意来找我下棋的吧?”
用她姑姑的话说就是,整个人精神的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起来。
林清婉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姑姑心中高兴,若无意外,这一二年我林家的大敌便能解决掉。”
林玉滨顿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大敌是谁,她偏了偏头问,“赵氏?”
林清婉但笑不语。
林玉滨就呼出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后才小声问,“姑姑是找到了他们通敌卖国的证据了吗?”
林清婉道:“快了。”
林玉滨这才不再追问,不过嘴角微翘,显得心情还不错。
从知道赵家勾结辽人想要杀她们姑侄开始,林玉滨的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剑,她出入蒋南都跟着,自然知道防的是什么。
可她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学习,不给姑姑添麻烦而已。
现在,她才能帮得上一点儿忙,本来她还在暗暗思索要不要从生意上再给赵家添点麻烦,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以免打草惊蛇。
下了几盘棋,将情绪释放出来后林清婉便困了,她大手一挥就让玉滨继续回去干活儿,她悠哉的回去睡觉了。
“姑姑要实在困了就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可别上床睡,这天就快黑了,您现在睡着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林玉滨这才去花厅,钟大管事正在那里等她,一见她便道:“大小姐,地里已经翻得差不多,小麦都已下肥,稻种也下了,如今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粮价涨了不少,您看我们要不要放出一批粮食?”
“现在粮价多少了?”
钟大管事报了个数字,顺便将各大粮商给他们开的价格也说了,道:“其实都相差不多,他们收购的粮价也是经过商量的,若是我们出的多,可能还会被压一压。”
林玉滨看了看,“那就出吧,不过此时才进三月,粮商们手上应该还有余粮,不必出太多,再留一些到下月和五月。”
钟大管事点头,“您看给谁?”
林玉滨就笑,“我们家既然有合作惯的粮商,只要他们人品没问题,那就依然给他们。”
他们此时出粮,目的并不在挣钱,而是为了平抑粮价。
现在朝廷穷,国库拿不出平抑粮价的钱,基本上全靠各地的官员和士绅维持。
以前林玉滨不懂这些,只以为收了新粮就可以卖了换钱,但这几年她跟在姑姑身边,早已学会了存粮留后路,且主动承担起一个大族该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