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不想主子冒这个风险。
林清婉沉思。
她倒是不怕自己背这个险,可她要是没了,承接这个仇恨的就是林玉滨了。
她沉吟道:“此事不急,等等江陵那边的情况再说。”
易寒应下,却已经开始叫底下的人准备,不论林清婉决定是不是亲自递送证据,都需要他们这些护卫上京。
而且一动身必得日夜兼程,所以还是先休息好,当然锻炼也不能落下。
此时,赵捷还什么都不知道,江陵正处于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梁帝的后续应对政策却慢慢到位了。
先是有公文快马送到,说为解决两国纷争,已决定出使楚国的四皇子会改道江陵同楚国君臣商议停战事宜,着令赵捷和刺史府做好接待工作,并克制脾气,约束士兵,不得主动挑衅楚军。
赵捷接了公文,并没有多想,一是四皇子出使楚国是正月里便定下的,二是公文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是知道朝廷和皇帝不想打仗的,至少不想在这两年再打仗。
随后,按理应该送来的四月粮草没送到,他反而收到了筹措粮草受限的消息。
他这里的粮草一般会提前半个月送达,以往也偶有延误,却不会直接通知没有筹措到。
但公文上的理由很合理,说是正值青黄不接之时,筹措军粮有些困难,困难会延误十天左右,让他做好准备。
赵捷找来后勤一问,知道粮草再撑二十天都不成问题,放心了。
可是没两天他便收到命令,为防备楚军,皇帝从钟如英和卢真处各调了一支军队来援,赵捷这才察觉不对。
除了一开始两军互相推搡群殴外,他们没再发生过冲突,他虽向上报告了,可这是边界,这样的冲突本就是常事。
有哪一次还没大规模攻城就先派援军来的?
四皇子从这里过情有可原,可援军此时来却是不合理的。
赵捷一抖,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挣扎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先安排后路。
若是真的,他好歹能留下一条命,若是假的,就和以前一样清理掉痕迹便是。
这么多年来他能万无一失,不就是因为他的这点谨慎吗?
赵捷安慰自己,开始叫来自己的心腹,“立刻给二爷送一封信去,让他和那边联系,我上次说的生意要抓紧,顺便把家里的两位少爷也带去,若是……让他们立即过去,不要再回来了。”
心腹明白,以前也有过两次,他已经习以为常,只希望这次也和前两次一样是虚惊一场。
赵捷也希望是虚惊一场,但再希望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等他又安排了人悄悄的去楚国那边找陈象,这才起身若有所思道:“走,我们去刺史府看看王刺史。”
王宴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从知道赵捷的粮草被推迟开始,他便时不时的脱光了衣服站在天井里浇冷水,一边浇一边和上天祈祷这次能够顺利的熬过去。
王宴得偿所愿的病了,又特意饿了两顿,脸色苍白,发着低烧的躺在床上。
大夫看见赵捷便道:“伤口有些感染,所以烧了,如今正在抓紧用药。”
赵捷目光深沉的盯着王宴脸上的潮红,微微附身盯着他问,“王大人,你果真不知姚时的去处对吧?”
王宴青着脸道:“赵将军,你让我说多少次,我是真心想与你立这功的,要我说,姚时若不是自己逃了,耍了我们,那就是陈象把人藏起来贼喊捉贼。”
陈象没有那个智商,赵捷直起身子道:“那就希望他是自己逃了吧,那样对我好,对你,也好!”
王宴满脸迷茫的问,“什么?”
“没什么,”赵捷转身便走,“王大人好好养伤吧。”
王宴的心腹悄悄的上来,低声道:“人走了,但刺史府外留了好几个人盯着,老爷,我看他已经起疑,我们走吧。”
王宴抱着被子起来,一口气将药全喝了,摇头道:“我还能再撑几天,此时若走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他前脚一走,赵捷后脚就能带着整个兵营和这打下的半个江陵府投奔楚国。
那样他就真的是大梁的罪人了。
虽然王宴不在乎名声啥的,但也不想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啊。
何况他劳心劳力的才把田地分下去,组织好春耕,转眼就全变成楚国的,他这心得多堵啊,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能此时走。
王宴捂着红通通的脸道:“只希望四皇子或钟将军的军队赶紧到。”
只要来一个,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