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呆在这里,可既然没有选择了,为何不为自己想一想?这宫里,除了皇上,再没有人能给小姐一丁点的爱意,小姐,你真的想清清冷冷老死宫中么?”
秋歌看不下去了,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可现下,她不能不说了。
“秋歌,那你以为皇上的爱有多久?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肯定,我已痴心错过两回,难不成,还要再伤第三次?”
朵颜又落泪了,仿佛这一刻,她脆弱得如同一树枯叶,秋歌闻言,却只是不忍,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小姐,可是这高高宫墙,从来拦不住你的不是吗?你若是不想呆在这儿,你为何不一走了之?”
朵颜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甚至在做了萧君彻的妃子后,从没有这样的念头,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秋歌的话,只是呐呐:“我真的能一走了之么?”
“小姐,为何不可,你难道还要以担心老爷和夫人为理由么?以皇上对小姐的心意,小姐以为,皇上真的会因为你的离开,怪责老爷和夫人么?”
秋歌句句紧逼,意在点醒朵颜的榆木脑袋,朵颜再次被秋歌的话所震住,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肯离开?
“普天之大,何入是我家,秋歌,我能去哪儿,又该去哪儿。曾经我希望雪疡能带我一走了之,曾经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可是,这一切,都如泡影。我追求的,我得到的,全都如昙花一现,虚幻得像烟花一般短暂,秋歌,我还有选择么?”
朵颜不想软弱的,可是,她真的不敢,她不是体会不到萧君彻的深深情意,只是,她再不敢随便交付真心。
秋歌抱住朵颜哭道:“小姐,不要这么累啊!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即便你不想和皇上再近一步,又何必将他推给别人?皇上的心,也是肉做的,你这般做法,怎不会让他寒了心?”
“秋歌,这不是更好吗?让他忘了我,也让我忘了她,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结果。”
朵颜的心,似已冰封,唯有夜深人静,突然醒来时,脑海中飘过的月白身影,久久挥之不去。垂下两滴清泪,心中暗暗:萧君彻啊萧君彻,我终归要负了你。
主仆二人,哭得痛快之际,殿门之外,一声叹息,朵颜耳尖的听到,喝道:“是谁?”
一人,缓缓而入,定睛望去,却是萧君彻身边的大总管常青。
朵颜施一礼:“常公公,不知道您到此,是人何事要传?”
“娘娘,老奴到此,并无要事,只是想和娘娘聊聊天。”常青说罢,掩袖咳了一咳,自打铭帝出事后,他便落下了这个病根,虽说不传染,但每每也让他坐卧不宁。
朵颜看着他青白相间的脸色,举袖试过脸上泪滴:“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常青瞟了一眼朵颜身边的秋歌,倒也没有坚持要她离开,只定定望着朵颜道:“娘娘,其实老奴,只是想来说一件事。”
没有出声,朵颜静待他的下文,常青眸色深沉道:“娘娘私自出宫为汉王过生辰,可娘娘知道皇上生辰是哪日么?”
闻言,朵颜一愣,忽而想到,无论是铭帝在位,还是萧君彻登基后,似乎从未听过萧君彻过生辰,现在常青忽而提到此事,朵颜的心不免一沉,抿了抿嘴,却还是回道:“常公公,那么您是想告诉本宫,皇上的生辰之日快到了吗?”
摇摇头,常青又咳了起来,朵颜见他咳得厉害,便吩咐秋歌为其倒了杯清茶,常青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方才平息,抚了抚胸口道:“娘娘,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经过了。”
“还请公公明示。”
“正月初八。”
常青此言一出,朵颜登时愣在当下,她睁大的美目,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惊讶。
“怎么会?皇上是初八的生辰,也就是说……”
不待朵颜说完,常青便叹道:“是啊,正月初八,皇上,这二十六年来,从未真正的过过生辰,可是为了今年的初八,皇上却足足准备了半年。”
“娘娘与皇上的这口气,一呕便是一年,一年啊,无数次,皇上到了清淑宫的门口,一立就是几个时辰,常常是到了早朝时分才肯离去,可是娘娘您从来不知道,或许,您知道也不一定,只是娘娘您从来都假装不知而已。”
常青的话,狠狠撞击着朵颜的心房,她知道,她确实知道,偶尔几次秋歌已发现了萧君彻的身影。
她也曾暗暗观察过,只是,经常青的点破,居然那么让自己心疼。
那种真实的感受,让朵颜觉得自己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