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她身侧的段逸尘蹙了眉,他知道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然,此时心中恐怕已是翻江倒海。
她跟骆启霖互为对方连命都能舍,如此深的感情,是能说放就放的么?
细细看着她沉静的侧脸:“颜儿,你可想清楚了。”
苑苑没有看他,只是木然望着前方渐渐清晰的竹园那片竹林,眸光开始闪烁不定。
她来时,这片竹林还是一片茂密苍翠,那时,她恨他入骨。如今,这片竹林已满目凋零,而她,已爱他入骨。不过就是眨眼一瞬,却有太多的事情已经改变。
叶有枯荣,人有离合,万物周而复始的规律人力无法阻挡,就如她爱上他一样,当初谁也无法预料。便就这样欣然接受吧。
“师兄,我想得很清楚。”看着那片竹林的目光不再闪烁。
段逸尘叹了声,“好,师兄依你,你要是何时反悔,告诉师兄一声便成。”
“师兄,你知道颜儿的,一但决定的事情,就绝不再反悔。”
“他若恨你你也不后悔么?”
“不悔,让他恨我总好过让他时刻置于险境。”
段逸尘心下酸涩,看着她坚毅身影的目光也渐柔。如此执着真挚的一个女子,老天若不怜她,那就由他来惜她一辈子。
两人计划着这一切时,毫不知情的骆启霖也已到了皇宫。
至宫门口他便下了马车,让萧然在宫门口候着,自己一路行将去元熹殿,以示对皇帝的尊重。
在他马车停在宫门口时,便已有宦官在此候着,一个先行去通知皇帝,一个领着他往元熹殿行去。
在通往元熹殿的路上,他面色苍白,一路轻咳,是多日以来没有过的模样。
其实他身上的伤在段逸尘和颜儿的精心照料下已好得七七八八,他如此做为的是向皇帝骆程昊示弱。
骆程昊要借他受伤罢他一段时间朝政权,那他就称病给他这个借口。里面外面他都替他做足。
也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不问朝政,让骆程昊日后无寻他不是的理由。
他为骆程昊和自己都思虑如此周全,不过是为了减轻他戒心,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档口。
他迈进元熹殿时,骆程昊已在龙椅上端坐,见他进来,立时露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四弟为护樊凉身受重伤,朕深感心痛。贤弟理当先静心修养,何须如此急着来见朕。朕不是都说了,让你先安心修养。”
骆启霖心中讽笑,然却是轻握拳置于唇间,“咳咳”轻咳了几声,待平复些呼吸后气息虚弱的回他:“臣弟的伤,害皇上担忧,臣弟有罪。臣弟确也须修养一段时日,这副病躯不仅不能为皇上分忧,反给皇上带来困扰。只是虎符置于臣弟手中,让臣弟寝食难安,还是及早还予皇上,臣弟才能安心静养,争取能早日为皇上分忧解劳。”
骆程昊看着殿中俯首低眉状似虚弱之人,眸中闪过阴鸷,下刻便朗然轻笑:“虎符之事不急,你我兄弟,朕还能怕你据为己有不成。”
骆启霖不再多话,直接将虎符双手托着,低眉垂眸呈了过去,期间还不时轻咳。
骆程昊淡淡盯着面前恭敬有加的人,嘴角噙着丝意味不明的笑,从他手上接过虎符,拇指在虎头上来回摩挲。
骆启霖又恭敬的退了回去,始终低眉垂眸。
骆程昊一路看着他退回原位,未置任何一词。他这个四弟,心思深沉,处处对他毕恭毕敬,但他不信许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一点都未记在心上。
当初留他,是因有傅炎这个豺狼在侧,而自己当时并未有足够的能力将傅炎扳倒。
如今时机已成熟,除掉这两人是迟早之事,只差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他这个四弟向来小心谨慎,要抓他的把柄,不易。
元熹殿内安宁寂静,兄弟俩一个低眉垂眸,一个居高临下,看起来俎肉分明,实则一个韬光养晦,一个绵里藏针,平分秋色。
如此静置半晌,骆启霖脸色平静未变,只是偶有轻咳,骆程昊摩挲着虎符的手终是在虎头上一定,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四弟刚回城,身体又多有不适,及早回去歇着吧,待休养好了再来替朕分忧解劳。”
骆启霖又咳了两声,虚弱回道:“臣弟多谢皇上厚爱,就不以病躯在此叨扰皇上了,先行告退,来日再替皇上分忧。”
“嗯,回吧。”骆程昊懒懒应了句。
骆启霖拜过他,刚要移步离开,骆程昊似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状似无意的说了两个字:“对了。”
骆启霖即刻驻足,心下却是一紧,面上仍是恭敬对他垂眸:“皇上还有何吩咐?”他此时叫住他,必不是好事。
只听他悠悠道:“朕听说,樊凉之战,有个女子,长枪善舞,败敌将,破敌阵,英勇不输男儿,在军中已是佳话,可有此事?”
骆启霖在他悠然的话语中,心已乱。若不是傅舒云信中提醒,他本没想过骆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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