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药的话,本该是刺鼻的气味。
但是这药却是散发出一种清香。
余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药了。
这就是余矢曜不惜放低自己的身段来她这里拿走的佛面笑。
那药材的清香她不会忘记。
“这药倒是奇特。”敏秀太后被这样的香气所取悦,眉间隐隐的舒展了起来。
余泱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点心酸难以抑制。
那本是她用来解毒的药!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那种和昨日晚上如出一辙的困顿之意又汹涌的对着她席卷过来。
整个人都仿佛有些站不稳了一般。
“好苦。”
两个字将她从那重困顿之意之中拉了回来。
她定了定神,看见敏秀一把就将那药碗推开,抗拒的那样明显,碗中一半的药瞬间就是倾倒出去。
“这什么药,怎么这般苦,我不要吃了!”
敏秀皱起眉头,神态之中都是藏不住的对着药的嫌恶。
毕竟反差太大也是叫人十分难以接受的。
余矢曜本是看出余泱的不对劲皱着眉头正想要问的,突然被敏秀这么一闹,瞬间就被分散了心神。
看着那坐在高座之上,将自己弄得庄重十分的女人,露出那种小女儿一样的娇气。
他心口一软。
她本就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本不该是坐在这种高位上的年纪。
“不好吃也得吃。”余矢曜开口,语气带了十足的柔和,“良药苦口。”
敏秀皱着眉头,“你找的这是什么药?”
这样的话更像是娇嗔了。
余矢曜轻笑了一声。
那笑容看的余泱有点扎心。
当即转身,悄无声息的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和敏秀说一声。
也不去管身后两人是如何的相谈甚欢,她走出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看着高远的天空,露出一个笑来。
她果真是该放手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想不通的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而对余泱来说,显然就是时间已经到了。
是她该想通的时候了。
她捏紧了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外面走。
却看见官道上,那些衣着整洁的大臣们三五成群的对着宫殿走过来了。
其中……一片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之中,手持白玉扇的阴黎一下子就显得更加好看了。
好看的让余泱都有点心悸。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阴黎穿上官服。
定国的官服是藏青色的,套在那些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身上,显得臃肿而难看。
但是这个颜色就像是为阴黎量身而定的一样。
一身清冷的气质显得更加的出众,身姿纤长,运筹帷幄。
阴黎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见余泱了。
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站在清晨朝阳初升的蓝天之下,很是好看!
只是他不喜欢。
因为他总是能察觉到周围这些老男人瞄向余泱的视线。
“余泱公主这身段,不知那面具低下是何模样啊!”
一个眼睛很小,贼眉鼠目的大臣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的道。
“余泱公主的生母那可是十分的漂亮,余泱公主也必定是美人。”另一个大臣接口道:“就是不知道谁有那样的福气,消受这份美人恩喽。”
阴黎沉了一张脸,唇角一掀正准备说点什么的。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已经涌到嘴角边的两句话生生的卡住了。
因为他看见,本来离他十分远的余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迈开了步子,一步步的对着他小跑了过来。
不是那种翩然的慢步,而是一种带着风的,急不可耐的小跑。
她的裙摆像是被灌了风,整个都飞扬起来,迈着清晨一地的光。
“阴黎!”
在众人诧异的注目下,余泱跑到了阴黎的面前,有点气喘,“你看看这个!”
她伸出自己的掌心。
阴黎看见一块鲜红的血玉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更加衬得她一双素手纤细无骨。
“这个东西给你做玉佩好不好?”余泱悄悄的挨近阴黎,然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当是赔了那些珍惜药材如何?”
看见敏秀服药,她才猛地想起来之前毒发的时候,阴黎也是救了她一次。
她可不能恩怨不分,该回报的还是要回报。
阴黎视线略过余泱,倏尔就看见余泱身后,余矢曜正一脸焦急的冲出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正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阴黎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之中,一把就握住了余泱的手。
然后白玉扇哗的一下打开,里面的山河图格外漂亮。
正是之前余泱拍卖了送给他的那柄。
“公主殿下已经送了我一柄玉扇了,再送我玉佩,我怕是消受不起!”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偏偏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最难消受美人恩!”
余泱被他突然的文雅弄得一懵。
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一时没注意场合,就用上了平常和他相处的那种熟稔调调。
“这有什么啊?我们两个谁跟谁啊,这么点东西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