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大相信自己得出来的结论:“不会吧?”
她猛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你是说……蔡大姐姐吗?!可是她……她她……她辈份不对吧?!”
赵陌笑着将秦含真重新拉回到长椅上坐着:“你跟皇家论辈份?真要论起来,也就是你父亲,新君的表弟所娶的继室,乃是蔡大姑娘的族姑,辈份有些不对。但一来岳母又不是蔡大姑娘的亲姑姑,二来……真要论及辈份,只怕你二伯娘嫁进秦家来时,就已经不对了。哪里计较得来这些?”
这么说也是……姚氏外祖父的妹妹,也就是姑外祖母便是王太嫔,乃是太上皇的妃子,这么一算,姚氏就算是太上皇孙辈那边的了。可她嫁给了秦仲海,便又成了太上皇的内姪媳妇……这一笔乱账,还真是没法计较。
赵陌又道:“新君年纪也近四十了,这时候再续弦,上哪儿找年龄合适又辈份合适,从未定过亲,还得才貌出众、知书达礼又端庄娴雅的名门千金去?最好还得身体康健,年纪不要太小了,才好顺利诞育皇储……这么一算,只要其他条件合适了,辈份岂不是最不值一提的那一点?”
秦含真有些讪讪地:“我就是觉得吧……皇上固然挺好的,但年纪差这么多,蔡大姐姐……有点可惜了。”
赵陌淡淡地道:“云阳侯府乐意,蔡大姑娘也点了头,有什么可惜的?蔡家人先前因为楚正方吃过亏,如今更是挟辽东大胜之威,风头正健,更容易引起朝廷忌惮。云阳侯也要为日后着想,为子孙们着想。倘若女儿成为皇后,再生下皇储,便能解了蔡家之危,何乐而不为呢?蔡大姑娘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秦含真叹了口气。这一门亲事,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倘若双方都乐意,她一个外人,又或者说是晚辈媳妇,似乎也没什么多嘴的资格。
秦含真小声对赵陌道:“这事儿我先前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消息,只知道宫里早就择定了皇后人选,却不清楚是哪一位,因为前头太子妃是礼部尚书的千金,我还往其他几部尚书家的千金身上想过。如今想来,蔡大姐姐自打大堂哥成婚那回与我见过一面之后,便几乎没跟我约见过了,偶然有书信往来,也只是说些闲话,也没听说她出门参加什么宴席、诗会之类的,更没听说蔡家人为她操持亲事。这分明就是暗示了,我却傻傻地根本没想到,实在是太蠢了!那蔡大姐姐以后就是我们的长辈了?我是管她叫皇后娘娘,还是叫婶娘、伯娘呢?我怎么觉得好象有些尴尬?”
赵陌笑着弯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什么好尴尬的?你身上还有五个月的小功,五个月都进不得宫。等你出了服,立后大典早就结束了,新皇后也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你到时候只管进宫拜皇后去,她若还跟你象从前那般亲近,自会让你不必拘礼。而你只是守礼守规矩,尊懿旨行事罢了,谁都挑不出错来。”
秦含真叹了口气:“我说的尴尬,不是这个意思!”又叹了口气,知道赵陌这个古人多半是没法理解她的想法了,便转开话题,“这事儿只怕母亲也不知道。她前些日子都在家静养待产呢,好些天没跟云阳侯府那头联系了。我只记得她上个月好象还提过,问云阳侯夫人,是否需要帮着给蔡大姐姐牵线做媒的,云阳侯夫人说不必,她心里还纳闷呢。可见她比我知道得还晚。”
赵陌道:“让她知道了,只怕心里也会有些不自在。往后她与蔡大姑娘明明是姑侄,却成了表兄弟二人的妻子,这辈份也是一笔乱账。不过她进宫的时候少,与云阳侯的血缘也远,习惯之后就好了。”
秦含真又叹了一口气。
赵陌见状便笑道:“你哀声叹气地做什么?其实不管皇上会立哪家的闺秀为新皇后,新皇后必定都还是年轻闺秀,不是蔡大姑娘,也会是你所认识的其他名门千金。以往你与她们同样是姐妹相称,将来见了却成了伯娘与侄媳妇,同样会尴尬。这种事,没什么好在意的。我看你是太闲了,无所事事,才会胡思乱想起来。”
秦含真嗔道:“你这是笑话我呢?我怎么就无所事事,胡思乱想了?我每天都干好多事呢!”
“是是是。”赵陌当然不会在这时候驳老婆大人的话,“你确实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做,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我的封地马上就要扩大一倍了,新封地上的人口产业,还得清算一盘。再者,皇上赏我的可不只是这块封地,还有其他的金银财物、古董文玩、庄园产业奴仆等。这些东西,难道你身为主母,就不需要一件一件清点过?账目什么的,也重新盘一盘?”
秦含真醒过神来。是呀,这么说来,她这小功孝期,其实也清闲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