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仅仅是浙江的农民,在河南,在陕西,连年大旱,他们同样每年也要承受每亩高达三四厘的税赋,甚至最高的山西马政境内,每亩土地要缴三钱养马银,陕西、河南,一亩地,一年都都撑不了多少粮食啊,比之浙江的农民还要苦上数倍……”
袁啸愕然道:“博元兄,你可别胡说八道?真的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郭有道答道:“当然,我能拿着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我可是在户部供职,户部关于各省税赋、生产的奏章、公文,我几乎看了一个遍!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他妈的!制定这个税赋狗官真的应该点了天灯!”
袁啸咬牙切齿的骂道。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陕西、河南等地的农民起义屡剿不绝了,这特么的根本就没活路,能不造反吗?
在座的闻言无不叹息,苛政猛于虎啊!
顾炎武继续说道:“好在,今年抚台大人得了朝廷旨意,给农民降赋,每亩地只征收银子三厘,农民一家五口,如果有二十亩地的话,起码也可以少缴纳三两银子了,对于农民来说可是比不小的收入,只是咱们的赋税可是要减半了,仅仅能够完成一百二十万两……”
袁啸冷哼道:“宁人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浙江省四千亩耕地?骗鬼呢?国朝之初,浙江省土地可是有着在册耕地九千万亩呢,这我可是查过浙江的地方志的!两百年过去,这些土地呢?都去哪里了?不要跟我说都用了盖房子了,鬼都不相信!”
顾炎武愕然道:“抚台大人,那您说土地都去哪里来?现在在册要缴税的就只有四千一百多万亩了……”
“嘿嘿……”
袁啸冷笑道:“哪里去了?自然是被官宦人家都给兼并走了,要么就是落在了地主的手里,然后地主依托关系,挂在官宦的家里,官宦人家可是有优抚的,不用缴纳农赋!姥姥的,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是我做浙江巡抚,一个都别想钻老子的空子!宁人兄,加大排查力度,贴出告示,胆敢有官绅勾结,逃避农赋者,严惩不贷,按照每亩加征税银一钱五厘银子!不管是官宦,还是士绅,全部严惩!”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这可是在士绅身上捅狠刀子啊!
“剑歌,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一刀子下去,只怕你将满浙江省所有的官员都得罪尽了,谁家没有一个三亲六故的?总不能奢望他们都想海青天似得吧?”
一旁的朱舜水皱皱眉头,问道。
“舜水兄,乱世需用重典!不严惩,不足以震慑宵小,不严惩,不足以警示来者!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最急迫的时候了,我们宁可将这些士绅都得罪了,也绝对不能得罪老百姓,您饱读诗书,自然比我清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掀翻一个王朝的不是士绅,而是这些黎民百姓……”
袁啸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