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 一切都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
声音、光影、线条、气味——模糊到难以辨认。
湿漉漉带着些许轻微的刺痛感,从脸颊、脖颈一路传来。唐皱着眉, 破碎的光芒从那双微微掀开的睫羽中一闪而逝。
世界再次明亮而清晰,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
她下意识伸出手, 抓了抓。
轻而易举就握到了一束漆黑长发。冰凉的发丝穿梭在指尖, 随意横斜在她的身上。
视线里出现一道身影,熟悉的气息传来——阿撒兹勒竟然还伏在她上方,如魔兽一样, 用舌尖舔\\舐着。
倒刺刮在皮肤上, 引起阵阵麻麻的触感,如涟漪般扩散荡漾。
一瞬间,所有的困意被尽数蒸发殆尽, 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猛地蹿了上来,唐睁大眼, 碧蓝如琥珀般澄澈的眼底,哪还见刚才的模糊, 眸里一片清明。
唐顺手就捞来毯子,往身上一盖, 只露出两只眼, 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企图逃开对方的束缚,“你...你已经醒了啊。”
阿撒兹勒直起腰, 昏暗的光线从窗帘交错的缝隙处落入, 他的脸庞被笼罩在阴影里, 长及腰的黑发随意垂落,在空中划出诱人的弧度来。
“一直不曾睡去,如何醒来?”清澈的低笑贴着他的唇响了起来,他一点点拉开毛毯,颇为从容且悠闲的看着她。
此刻,唐一幅心慌意乱满脸通红的模样,明显令这只恶魔十分愉悦。
唐赶紧捂着脸,“要不你先出去,我画个眼线再来。”
阿撒兹勒靠着床栏,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开口,“你且回头看看,这里哪还有你画眼线的地方。”
画眼线遁一直是她的托词,被他这么一提醒,唐回头四顾,差点弹跳而起。
怪不得刚刚闻到了如此强烈的花香。
虽说深渊里的城堡大多是由特殊的魔岩堆砌,但,这并不代表家具也是。
只见原本是沙发的位置长出了无数藤蔓,那些桌子凳子上也爬着零星的小花,就连床头的木质围栏,都冒出一排生机勃勃的小嫩芽。
唐一脸懵,赶紧薅了薅自己的头顶,果然准确无误抓到了两朵可爱的小花朵。
昨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作战场面已经如此壮观了吗?
完蛋了好想找个洞躲进去。
阿撒兹勒轻笑了一声,把她直接捞了起来,替她穿好衣服,不紧不慢道,“当你意识模糊的时候,紊乱的神辉会自由散溢。”
就说嘛,那天花板上的挂画还长着几朵花,总不能她用手碰到那里去。
那姿势太美,不敢想。
等等,意识模糊?她扭头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脸上写满了强烈谴责四个大字。
阿撒兹勒附身,舔了舔近在眼前的亮片水润红唇,气息萦绕,如腐败的玫瑰般滋生出一股诡异的缠。棉悱恻之感,“喜欢这里吗?”
再大的愤怒和别扭,都在这份轻柔的吻中消失殆尽,唐笨拙又贪恋地回应着道,“喜欢,这里风景和环境都都棒极了。”
“等我找到了最后一颗血之心,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如何”蛊惑的话语缠绕在耳边,带着如魔的魅意。
阿撒兹勒一向很少对唐施展恶魔独有的蛊惑术,可偏偏在此时,他忍不住如此做了。
此刻,他不是以她伴侣的态度,而是以一只等待着交易的高级恶魔的态度。
一旦完成回答,将自动形成协议,悄然影响对方的心智。
没有人能逃过高级精英恶魔的蛊惑,他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回答。
永远堕落入深渊吧。
他轻轻吻着她的唇畔,墨绿色幽深的眸中氤氲着深不可测的晦暗。
唐思维再度变得混沌了起来,正在此时,一束明亮的光线忽地穿过脑海,惊的她瞬间清醒。
“永远?”暗黑的光芒从他身上弥漫开,唐打了个寒颤,警钟大响,双眼蓦然一沉,脸上仍然带笑,主动拥住他,“南方诺顿山区的风景相当怡人,那里也不错。等我们有了时间,我们可以环游整片大陆,闲暇时再回来深渊小住。”
阿撒兹勒微怔。
昏暗的眸底倒映着她兴致勃勃、一派欢喜的模样,愣了半晌,自嘲一笑。
竟然失败了啊,艾尔莎的神辉,真是麻烦。
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的脸侧,“呐,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了。”
恶魔果然是一种难以揣摩的生物,唐立刻双手叉腰,“哼,下次才不会让你这么嘚瑟!我们走着瞧。”
捏住她的下巴,阿撒兹勒双眼微眯,微笑着开口,“亲爱的唐小姐,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我,并不着急。”
镰伤正在苦兮兮的清理着温泉附近忽然滋生的花草,一个人打扫起来十分麻烦,他不得不多叫了几个骷髅仆人。
昨天晚上,镰伤一个人蹲在池子里很伤心的泡温泉,本来泡的好好地,忽然,一根巨大的水藤抽地而起,几十根藤蔓来回滚动,差点把她那颗纯洁的幼、女心吓炸裂。
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这鸟不拉屎、植物难以存活、方圆五十里只长着诡异的食人花和变异深渊植被的地方,竟然一夜之间疯长出如此多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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