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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外面骄阳似火,赫云舒松开燕凌寒,道:“是时候找出这大理寺内的奸细了。”
若非那茶水是大理寺的人亲自送来,她也不会中招。对于熟悉的人,她没有戒备。
原本她以为大理寺有骆青楚坐镇,不会有什么奸佞之徒,可没想到,她还是料错了。
大理寺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若要真细究起来,未必是铁桶一片。但凡是有一个短板,就会被人利用。如此,做成今日之事,也就不奇怪了。
二人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骆青楚正等在门外,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为赫云舒送茶水的阿四。
眼下,他跪在似火的骄阳之下,衣服被汗水浸湿。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子却在剧烈颤抖着,似乎在隐藏来自心底巨大的恐惧。
这骇人的恐惧,几乎要吞噬他。
看到这一幕,赫云舒皱了皱眉。
这时,骆青楚开口道:“奸细已找出,任凭赫少卿处置。”
赫云舒点点头,继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阿四,道:“说吧,为什么要害我?”
她知道,阿四说出的理由,必定会让人动容。至少,那个理由最先感动了骆青楚,若不然,他不会把阿四带到她面前,而是自己处置。他是大理寺寺卿,他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权力。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听到赫云舒的话,阿四抬头,目光凄然:“回少卿大人,他们抓了小人的妻子和老母亲,小人的母亲年过七旬,小人的妻子即将临盆。此前小人犹豫,他们便将小人妻子的手指和老母亲的耳朵割下来送给了小人,小人心生恐惧……”
赫云舒双眸微垂,母亲、妻子、即将出世的孩子,是这世上每一个人所珍视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也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和奔头,若这三者被人控制,没有人不言听计从。而阿四并非大理寺英勇无畏的捕快,只是一个杂役,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可憎,但并非不能理解。
她抬起头,道:“阿四,因你所做之事,大理寺断不能容你,自今日开始,你不用来大理寺了。”
闻言,阿四连连磕头,感激赫云舒饶他一命。
赫云舒挥挥手,让阿四离开。
燕凌寒看向骆青楚,道:“你倒是会做人。”
骆青楚回应道:“能饶人处且饶人,都像你那般一棍子打死,太粗暴了。”
“懒得理你。”留下这么一句话,燕凌寒带着赫云舒离开。
这一日,燕凌寒再未离开赫云舒半步,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
第二日他又亲自将赫云舒送往大理寺,派人在暗中守着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去做自己应做之事。
赫云舒一路进了大理寺,问骆青楚讨要要办的差事。
骆青楚从高高的卷宗之后抬起头来,脸色有些不自在。他起身,不安地搓着手,道:“查案之前,你先回房里看一下吧。”
骆青楚所说的房里,是赫云舒在这大理寺的办公房间。
听骆青楚如此说,赫云舒心下了然,应该是那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