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快跟我回家,所里很多人在等你。”
小朱已经看傻了,虽然对白景黎这个教授“养子”早有耳闻,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妖孽的一个少年,长相气质说话仪表都是妖孽级别的,看的小朱呼吸都有些停滞。
龙大省不着痕迹的抹了把眼角,伸手一巴掌拍在白景黎肩头:“臭小子,还让教授拉着你,你不该扶着点教授么?”
是,是该扶着点。
白景黎鼻头发酸,看着白生说不出话。其实根本没有看礼物,其实根本无所谓送的是什么,哪怕是块石头,对于白生来讲,都是好的吧。可即便这样了,即便这般开心了,伸手还是没有敢去牵他的手,当年那个一直伴着他牙牙学语到咿呀学步的老人啊,现在已经小心到,连他的手都不敢牵了。
“白老,我扶您。”
白景黎伸手扶住白生的手,看着白生怔忪了下,继而猛然低下去的头,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出去的这些日子,他早已经习惯了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扛,不再像个孩子什么都能说的出口。
白生低着头声音笑中带泪:“好好好,回来就好。”
研究所里没什么变化,很多东西复原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研究体换了,一些摆放的器官,杂物也换了,白生拉着白景黎径直往里走:“你的房间啊,一直都给你留着,打扫的很好。前一年,大省他们说,你到了这个年纪也该长大了,我们研究所里的小床你已经睡不下了,所以我们合计着,专门出去给你买了张大床,砸了旁边房间的墙,给你把屋子也改大了些。”
白生絮絮叨叨:“大省他们说孩子大了都是需要自己私人空间的。我也不懂这些,就由着他们去折腾。装修的时候是我来看的,他们却嫌我眼光太老,非要按现代的装,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多少年没有体会过的唠叨。
从未离过家,离过父母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
孤儿般过了四五年,突然回到这个有人唠叨,有人惦记,有人考虑,有人想着的地方的感觉,就像是突然从冰天雪地,回了暖。
白景黎曾经在一个地方待过半年,房对面住的是一家三口,孩子有些叛逆,阿姨却脾气很好,是个很温柔很体面的女人。因为白景黎年纪不大,也时常对他照顾。
那半年来,阿姨从来都是笑得,从来都不曾把半点悲观带到家庭里,但他却也听阿姨哭过一次。
隔着墙壁,哭声清楚的传过来。
阿姨抱着电话哭的难以自抑,跟自己一直有些叛逆的女儿讲:“这些年,你一直嫌妈妈唠叨,嫌妈妈管的多,嫌妈妈给你不够自由。但好在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还有妈妈可以诉苦,累了,难过了,还能到妈妈怀里哭。可现在怎么办那?妈妈以后,没有妈妈了。”
有些感情总是等到长大后才明白,有些后悔总是等到来不及才懂得。那一刻白景黎非常清楚的感受到隔壁阿姨心里的痛楚,那种感觉就像他离开白生,离开研究所之后,瞬间无依无靠的绝望。
这世上,本就只有父母给了你一切,是你最该疼爱,最该孝敬,最该拿一切去对待的人。
其他人,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