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前期一定要做好检验工作。这种工程,一旦上马,可就停不下来。别到时候弄出个四不像,那就是大笑话。”
郑胖子为人严谨,如果不是卢灿这两年的表现很神奇,他可不敢轻易跨界,更别说是一个讲究技术活的制瓷行业。
温家老二还有温阿四带人上来,继续搬运大件家具。
卢灿将这四件珠宝,放在郑光荣这边,他自己跟在温阿四的身后,再去掏老宅子。
剩下的这些户,可没有谭家那般阔气。
基本上都是些小件珠宝,像玉镯子、白玉戒子、翡翠玉牌子,菩提手链、檀木手串、乌木观音像,最多的是铜钱和银元,可惜,绝大多数是普通品,在市场上可以论斤交易的那种。
跑了一上午,走了四家,所有的收获加起来,还比不上谭卫东出手四件首饰中的任何一件。卢灿有点意兴阑珊,“四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温阿四也感觉到卢灿兴致不高,他指了指前面的湾口处,“顾嫂子家就在前面,看完她家,我们找地方吃饭。”
得,既然不远,那就再看一家吧。
“顾嫂子人品是这个!”温阿四说着竖起大拇指,“当年刚来调景岭,人荒马乱的。顾忠秋这个有福气的,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路边哭,他就顺手塞给她半块烙饼。”
“结果顾嫂子就跟着他,给他家做佣人。”
“五九年,岭上过蛟龙(龙卷风),死了很多人,很多家的工字棚都被卷飞了。顾忠秋夫妻两人,也在山体滑坡中死了。一家子就留下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也就八/九岁,最小的还在怀抱中。顾嫂子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养大顾家的三个孩子。”
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丫头,想要在那个艰难岁月养活三个孩子,真心不容易。卢灿听完,也觉得很感人。
“现在顾家怎么样?”他问道。
“顾家三个孩子很争气。顾家老大是个女娃子,一早就去天水围那边的纺织厂做工;二娃子也是女孩,在市里打工;老三是个男孩,现在在港大上学。”
“这次他们家能分到围屋,也是岭上人对顾嫂子的尊敬。”
“她们家这么困难,会有好东西吗?”卢灿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温阿四挠挠头,笑得有点尴尬,“顾嫂子当年怎么养活这三个孩子的?还不是捡破烂吗?当年她漫山遍野的捡破烂,有些值钱的东西,都被她留下来。我以前看过一次,有些东西似乎还挺值钱的,不过我看不准。”
“这不,我答应顾嫂子,带你过来瞧瞧。”
得,合着是温阿四又发善心,这是带自己来挑拣破烂来着。卢灿白了他一眼,看得他心底发虚,呵呵直灿笑。
“她家破烂多吗?”卢灿看到一家小卖铺,指了指,“要不,我买点米和菜,让顾嫂子做点午饭。我们好慢慢看。”
“咦,这主意好。”温阿四真的拍手赞道。
两人拎着卢灿买的咸鱼腊肉还有一小袋子米面,敲开湾口的工字棚的木门。
这种工字棚,是调景岭最早一批简易住宅。顶部是黑色的毡布,被木条钉上,一面墙是泥砖的,另外三面还是石棉瓦,只能算是遮风避雨一片地方,根本不能算是房屋。
“小时候,我们一家子都住这种工字棚。一个棚内最多时能住十多户人家。”温阿四二十多岁,对小时候的记忆,还是蛮深刻的,他说起来很感慨。
他指着这种工字棚说道,“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住户了。大家都想方设法去搭建草屋,也比这种房子强。夏天闷热,又不防雨。”
门开了,一位身材矮小,面容黑色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后,看到温阿四,脸上露出欣喜,“阿四呢,你带老板来了?”
这就是温阿四口中的顾嫂子。
“嫂子,中午在你这儿押伙食,你辛苦点哈。我带着老板挑物件呢。”温阿四提起手中的咸鱼腊肉晃了晃。
“啊呀,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伙食?饭还吃不起呣?”虽然顾嫂子看卢灿很年轻的模样,有些疑虑,但始终还是没开口。
走进工字棚,里面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种工字棚很大,内部就是一个大开间,被主人用帘子隔出一个个私人空间。
靠西的一侧,小山一样堆放着大量的破烂,书籍、报纸、瓷器、废钢铁、铜菩萨、残破的碗碟茶盏,霉味就是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笑着和顾嫂子客气两句,卢灿便将目光投向这座“垃圾山”!
顾嫂子给两人塞了两条凳子,泡了杯茶,自己就去收拾午餐去了。
“四哥,这是让我分拣垃圾呢?”看着成堆的东西,李辰点点手指温阿四。
温阿四连忙拉着他走向另一侧,指了指说道,“哪能呢?我已经分拣过一遍。这些东西,我看不准,你只需要看这些就行。那边的大家伙,我来。”
眼前有十多件物品,有瓷、有书,品相还不错,是温阿四分拣过的。
虽然有点异味,但眼目前就十来件,忍忍就看完了。卢灿拿过凳子,塞在屁股下,顺手拿起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
翻了两页,他就嗖的站起身来!
要不要这么传奇?垃圾堆中看到的第一本书,就是宋版刻本?
这太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