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剩下的那些精品,去哪儿了?
也有人问过张老。
张老一脸痛惜之情,“或遗失或毁于战乱”。
没人会怀疑张老的品行,但偏偏在十年后,也就是张老妻子潘慧素先生去世之后不久,京城收藏圈一位号称“京城装裱大师马继川”的后人,声称发现父亲生前日记。
这本日记中,马继川很清晰的记载,从1933年到1948年,这十五年中,经过他之手,转卖给张博驹先生各类字画,合计超过六百多件!
这些字画,大多来源于东北——溥仪离宫时卷走一千两百多幅珍品字画。
一时间,有关张博驹究竟藏有多少字画的讨论,络绎不绝。人们更在意的是,他收藏的字画,究竟去哪儿了?
马继川这人又是谁?为什么他的日记,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此人是京派装裱的代表人物,张博驹的密友,京派装裱工艺“玉池山房”的老板,于佑任、张学良、张大千、徐悲鸿、齐白石等人都是他的店中常客。
他的弟子中,很多都是收藏界的装裱大师,代表人物有京城故宫书画鉴定资深专家王以坤(字禹平)先生、号称“古书大夫”的国家图书馆揭裱专家韩魁占先生、多年为张大千裱画的北派装裱高手江海沧先生、香江古玩字画鉴定专家张鼎臣先生以及装裱名家刘金山先生、张金科先生等等。
他和逃亡东北的残清政权,联系非常紧密。展子虔的《游春图》正是他作为中介,促成张博驹的收藏。
他同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艺圈长者、前辈,他的日记,也没有人敢怀疑其真实性。
现在争论出现了。
张博驹老先生真的收藏这么多字画?
他的藏品都去哪儿了?
………………
正因为对张老的事迹很熟悉,卢灿才被率东来这句话,彻底震惊!
“你师傅和你说过,张博驹先生的事情?”见他如此吃惊,率东来问道。
卢灿缓缓的摇摇头,他还未曾从震惊中走出。
张博驹老先生是一笔道人?
想想还真有可能!
老先生痴迷京剧,对化妆术势必不陌生,他只要稍稍装扮,再穿上道袍,估计熟识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认出。
张先生的字画虽然有名,但尚未登峰造极,有点“肌无力无风骨”的风格,这是作伪高手必须要有的特点——作伪高手万万不能有自己的风格。譬如张大千仿石涛,仿得再像,也很容易被人认出——这里面有他自己的风格特色在其中。
张老先生的收藏资金从哪儿来的?
率东来当年,无意中就发现了他的吸金手法——赌石,毫无疑问是最快的筹资手段。
至于老先生其它的收藏品去哪儿了?
老先生的捐献,也许是出于真心,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这些捐献的字画,哪一幅不是树大招风的类型?
至于其它藏品,老先生肯定有!卢灿不是很清楚去处,但自己的收藏架上,不是有老先生的十六幅夹画吗?想必其它藏品,也应该被妥善保管吧。
自己,似乎无意中揭开上辈子困扰收藏圈的好几个谜团。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玖宝阁师门北支,竟然出了这么一尊大牛!
相比南派的黯然,北支周亮工一脉,两百多年的发展,一直有声有色。
“真想北上,去看看老先生!”卢灿的感慨,由衷而发。
率东来点头赞赏,“我老了,不想再去京师。你小子肯定有机会北上,有朝一日见到大师,替我磕头。就说当年的那个小毛孩,还在感谢他这位道长。”
张博驹今年八十有二,卢灿想要北上,还真的要赶紧。
可是,家中的卢老爷子,会让自己北上吗?估计悬!
香江恶魔化内陆的氛围,一直都很浓厚。越是学术圈,这种怪论越严重。祖父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对内陆的排斥,卢灿还是能清晰的感知。
率东来对师门的信息,所知大概也就这么多,接下来两人聊到赌石。说道赌石,率东来眉飞色舞,这人真的对赌石痴迷一辈子。
“率老,还记得我从您那顺走的三枚石弹吗?其中一枚被我擦开,颜色很奇怪!”卢灿将话题引向“天龙生”翡翠,想听听率老对这种翡翠的判断。
“你擦开了?带来了吗?”率东来听闻,立即坐起身子,向卢灿伸手。
那种精品绝品玉石,卢灿哪能带在身边?他摇摇头。
“欸!”率东来失望的向后靠去。
“不过,我带来几张照片,您老可以先看看。”卢灿笑着从手包中掏出信封。
“你小子,逗我玩呢?”率东来一把抢过信封,抽出照片。
里面装有四张高清晰照片,内容都是被擦去一块石皮的翡翠毛料。
石弹很小,只比乒乓球略大,擦去的石皮,约占三分之一,露出绿森森的玉面。
“好东西!真的是这家伙!好!好!我就知道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它是个好东西!”率东来的手微微发抖,话语凌乱。
这东西,是卢灿亲手擦出来的,当时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现在的率东来。
那种绿,并非帝王绿那么柔和,平润,而是带有一种幽深的暗绿,翠色很足,比帝王绿还要满的那种深绿,致使翡翠的底子有点发黑的感觉,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黑而是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