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画派是宗族画派,代代相传的。第一代狩野景信,他的画作没什么艺术性,主要给幕府作画,但正是他,启迪并教会自己的儿子作画。”
“他儿子是狩野画派的创始人,狩野正信。”
“代表作有东京中村家的《周茂叔爱莲图》,栗山家的《崖下布袋图》和京都真珠庵的屏风画《竹石白鹤图》”
“他的画作特点是水墨山水不是以笔墨表现禅意,而是轮廓清晰,线条化明显,这正是糅合了东瀛艺术中固有的纤细风格所形成的新的特色画派。”
“狩野正信在东瀛画坛上地位很高,他将以前模仿中原的汉画,融合大和民族自身的线条化,以及风格纤细的特征,逐步形成大和汉画,堪称是东瀛近代画的始祖。”
卢灿也来不及详细表述狩野画派的特点,只能粗略的将主要特色提炼出来。
“狩野正信的后人不错,每一代基本都有杰出画家出现。譬如他的儿子狩野元信,将狩野画派彻底发扬光大的人物。狩野元信的最大贡献就是创建了障屏画。电视中经常会出现武士居住的房屋中,有中间的贴纸隔断,照壁、还有屏风上的画作,就是障屏画。”
“障屏画是东瀛装饰画的师祖,影响几百年。”
“狩野元信的画作特点是点染很多,用墨很轻,线条勾勒痕迹较重,颜色多样。”
“狩野元信的孙子狩野永德,这是一个杰出屏风画师,也就是稍后您要带去的屏风画。他的画作特点用色很艳,喜欢用金底艳色,笔墨相对较重,作品富丽堂皇。”
“对了,狩野永德是丰臣秀吉的御用画师。”
“狩野永德的孙子,又是一个震惊东瀛画坛的人物,那就是狩野探幽。狩野探幽的屏风画和壁画,被称为当时的双绝。名古屋和京都的皇宫,现在依旧保留有他的壁画。”
“狩野探幽的作品返祖。”
正在笔记本上快速连线和记录的郑胖子一愣,“返祖?你是说这小子,把他的父祖辈发扬的画技又扔了,直接捧老祖先的臭脚?”
卢灿噗哧笑出声来,点点头,“还真是这样。”
“狩野探幽摒弃了爷爷那种金色华丽的画风,喜欢色调柔和,清墨点染的山水风格。不过,他的画作中,线条感一直很明显,因此,依旧是狩野画派的基本框架内的变化。”
“狩野画派是东瀛传统画作中最精华部分,影响东瀛岛国三百年之久。了解狩野画派的发展,基本就了解东瀛画的风格变化。”
“说这么多狩野派,主要是为了今天的曾我萧白。”
等待郑光荣记录完毕,卢灿才接着说道,“您需要记住第二点就是有关曾我萧白这个人的历程和特色。”
“曾我萧白生于十八世纪初,死于十八世纪中叶,五十来岁。”
“在年幼时,曾我萧白就进入狩野派位于京都的画室学艺,只不过那时狩野派已经开始没落,但底蕴还在。他们位于京都的画室,藏有两百多份狩野画派各位大师的作品以供临摹。这对于他未来发展,影响很大。”
卢灿上辈子就不认同某位画家信誓旦旦、指天发誓的认为曾我萧白是建文帝的种。
那位画家指出的两大证据,其一是曾我萧白在《雄鹰》图上,有明太祖第十四世孙的签名;其二,他认为曾我萧白的画作充满唐宋之风,是临摹建文帝东逃时卷往东瀛的唐宋名画所形成的。
卢灿只能给与两个字评价“放屁!”
曾我萧白师承狩野派,而狩野派最早传承的就是唐宋汉画,最尊崇的三位中原画师,分别是南宋的夏圭、法常、王涧。
中途更有狩野探幽这位异类返祖,重拾唐宋画风以及尊儒思想。
也就是说,唐宋画风,在狩野派从未断绝!
曾我萧白的唐宋画风,哪需要去临摹唐宋画作?
至于曾我萧白在《雄鹰》图上留签的明太祖十四世孙,为什么其他画作上没有呢?谁都知道,曾我萧白性格孤傲、特异且叛逆,这种疯子一般的人物,他的行径能相信?
曾我家族一共传承二十九代,现在依旧存在,就出了这么一位奇葩说自己是明太祖十四世孙。
心中鄙夷归鄙夷,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炒作话题。
今天还要将其拿出来,让郑叔记在本子上,稍后撬动坂本五郎的那根神经。
卢灿将他所知道的能忽悠坂本五郎的几条证据全部亮出来。
第一自然是宗族谱系的猜想(做不得证据,只能说是猜想)
第二就是木村家族所收藏的曾我萧白《雄鹰》图上的签名。(最直接证据但也最无力)
第三就是曾我萧白在江户时代所刮起的唐宋汉画风(同样是猜想)。
相信通过自己的总结,会给坂本五郎一个惊喜。他可不仅是收藏家,更是有一位精明的以藏养藏的商人!
卢灿讲完,还有点时间,郑光荣很认真的逐条记忆。于是卢灿将床单扯下来,将这两扇被拆开的屏风包裹起来。
“郑叔,我们是不是该提早点下去点餐?”卢灿看看手表,只剩下十分钟,连忙提醒。
郑光荣将本子和笔一夹,又从包中取出信封,装上一千美元,夹在笔记本中,很霸气的挥挥手,“走,让你瞧瞧你郑叔我,怎么糊弄这位坂本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