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卢灿收藏此书,也是对民/国经典的一次致敬。
第三件物品,依旧是一套书,三本咸丰元年文会堂校版刊印的《绘图山海经广注》。其版本来源于清代收藏大家吴任臣的《山海经广注》原书及一百五十幅附图。
文会堂是清代早中期北方最大的书籍刊印社,此书使用的是木模刊印。木模的好处就是便于刻图,另外字迹在印刷过程中不变形。
本书内页为柔软的白棉纸,字迹图画清晰可见,封皮为硬黄纸,书脊为线装,书页中未见虫蛀散页的痕迹。
好东西!刊印很好,内容也好,保存的更好!
这本书再度证实裴江生年轻时的“不务正业”。
“裴老,这套书两万新台币,我带走了!”卢灿开价,等他点头后,放在一旁。
一下午,卢灿花了三个多小时,将这堆琳琅满目的货品,一一鉴别。
他自己收下十一件物品,其中有两件带有师门标志,除了樱木棋盘外,还有一方洮砚。
洮砚产于甘肃定西一代,古时候为临洮府,这方洮砚是新料新研的,为绿洮石所制,材质不错。雕刻嘛,寥寥几刀顺势而为,在外人看来,雕琢粗疏,卢灿却看出一种大工若疏的感觉。在砚台侧面的石斑纹处,以石质麻点为中心,花体玖字纹线,像一只小蜘蛛趴在砚台上,设计的很精巧。
这应该是裴老先生的心爱之物,使用痕迹很明显,砚盘底部的墨迹,怎么也擦不去。
十一件物品,价格也不过六十三万新台币。
剩下的三十来件物品,裴东岭处理到八德楼,也能卖出拾万新台币左右。
裴家人兴高采烈,没想到家中翻翻,竟然能翻出七十万左右的家底,真是意外之喜。
卢灿和丁一忠,将买下的那些东西,归置到一边,等候郑光荣带人带车过来拉走。坐在八仙桌旁喝茶,卢灿琢磨着如何开口,怎么问询裴江生,当年裴老的事迹。
正想着怎么开口呢,院子里突兀的闯进三个人。
当头的那位瘦高个头,鹰钩鼻子,五十上下,瘦瘦的穿着一件长袍,如同挂在晾衣杆上。后面两位很壮,一看就是丁一忠类型的。
刚进院子,这当头之人,就大剌剌的对着小楼喊道,“老裴头,你这不像话吧。我这几天前刚鉴定过,你就把东西出手卖给其他人,这不合规矩吧!”
“还有你!那小子,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们觚品堂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插手?”
语气很不客气,这是上门问罪呢!
事发突然,卢灿一愣神,我去,怎么回事?抬头看了裴东岭一眼。
裴江生老爷子快步走到门口,大声呵斥道,“老于,你这话不对吧。我裴家处理自己家中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老于做主吧!”
“老裴头,你家卖货,我管不着,也不想管。”那瘦高个的老者,仰着头,语气很横,“可是,你请我来鉴定,我一件件出过价格,这事总没错吧。”
“今天,你转手就卖给其他人。合着你是来骗我给你做免费鉴定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整个院子里所有住户都出来看热闹。
这让这于姓老者气势更张,伸手点点裴江生,“你老裴头骗鉴定?这没错吧。”
“要卖货?可以!把我的鉴定费出了!”他一伸手,向裴江生招了招。
裴江生气得浑身发抖,忍了忍,“老于,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你鉴定你自愿报价。可你出价低,我不愿卖,这还怪我啰?”
“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裴东岭此时正看着屋外,没看到卢灿的眼神,因此,卢灿不得不敲敲桌子。
“裴叔,怎么回事?”
裴东岭表情有些尴尬,对卢灿低头说道,“卢少东,没事。这觚品堂的人,来看过一次,给出的报价低得很,我父亲回绝了。这……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上门闹事呢。”
觚品堂?不就是裴东岭那小店隔壁的那家金属器铺子?
难怪裴东岭好心的提醒自己,觚品堂东西假、货贵、人蛮横、有黑道背景,原来两家早已经打过交道。
“裴叔,你说清楚,当初是请人来鉴定的,还是收货的?”卢灿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这有区别?”裴东岭不解的问道。
卢灿狂晕,这师门长辈,裴老先生,怎么就一点常识不传授给自己的儿女呢?
“区别大了!”卢灿再度敲敲桌面。
“如果是请人上门鉴定,你是需要掌眼费用的。如果是卖货,那鉴定是买货人自己的事,卖家不用出鉴定费的。”卢灿耐心的跟他解释道。
“卖货!当初为了筹集资金,我们就是准备卖货的。谁让他们出价太低,这些物品一共只出价十五新台币,我们裴家能卖给他们?”
卢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站在裴老身后,听听双方怎么说的。
阿如那小丫头,站在她家门前的台阶上,美目眨眨,担心的向卢灿看过来。戈伟和戈多父子,也站在旁边。另一侧厢房,也涌出一户人家,围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