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爱慕一人,却求而不得,哪里能毫不委屈?只是觉得是自作自受,不敢委屈而已。然而今日他听到岳千君这话,不知为何却仿佛要忍不住了。
岳千君见状,手指微动,仍旧只是说道:“世弟,若是你不嫌弃,不知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非是家族所定,而是我心之所向。”
淳于秀终于落下泪来,他随手抹去,嘴唇微微颤动。
岳千君心中很是不忍,更多后悔。
想起数月前,他请晏亲传莫要与世弟太过亲近,以免引起世弟误会,那时便提起世弟以女子身份长大,或许会因此对晏亲传生出情愫……如今仔细想来,那时他内心深处未尝不曾想过,为何让世弟生出情愫的非是自己。
而现下他便知道,那时的……竟当真是他自己。
他又想到,晏亲传那时神情古怪,还对他反问,说不得正是晏亲传早已知道世弟对他的心意,而他反而辜负了这许久,对他也有恼意罢?
又或许,那时的晏亲传,实则想要对他有所点醒。
岳千君心里涌出无数念头,可那都是过去。
过去种种不可追回,此刻,他心内忐忑,只是想要知道,已被他如此伤了心的淳于世弟,是否还愿意将这一份情愫保留,是否愿意与他结为道侣。
淳于秀深深呼吸,强自镇定。
最终,他难掩欢喜,粲然一笑:“我自然……愿意。”
岳千君心潮涌动,竟觉得,纵然是结丹之时,也不曾如此时一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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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等了好一会儿,一时也有些难以安心修炼。
叶殊淡淡扫他一眼:“若实在担忧,不如出去寻找一番。”
晏长澜愣了愣。
过了片刻,他到底还是站起身,说道:“阿拙,那我就先出……”
正要与叶殊告辞,但门外却来了访客。
叶殊打开禁制,让人进入洞府,口中则道:“看来,你不必出去了。”
晏长澜也连忙看向洞口。
下一刻,岳千君与淳于秀并肩走入。
晏长澜迅速打量两人,却见他们之间神情亲密了些,眼角眉梢似乎都有喜意,不由心下微松——看来,他这位师弟是当真得偿所愿了。
纠缠这许久,岳千君能克服心中自设的禁锢,忘却男女,只随心意而为,也着实是让人敬佩。日后,想必他在修行上也能更顺遂些……而他这个痴情的师弟,也不至于再为这一段情愫而引出心结情魔来了。
岳千君和淳于秀在彼此定下婚约后,互相倾诉了一些,自然也就知道在两人之事中,晏长澜着实是操心不少,这一次他更推动岳千君来追淳于秀,也让他们不曾错过——否则若是岳千君愣在原地等得久了,淳于秀恐怕会在羞恼之中随便不知钻入哪个秘境,不经历个几十上百年,是绝不会再回来的。
到那时,谁知两人又是什么情景?
因此,两人特意过来,正是要向晏长澜道谢,也要再谢过亲手为他们打造了两件上好法器/法宝的叶殊。
原本他们送给对方宝物,是为了了断这一份情意,然而如今再来想时,这两件物事便非是为了了断,而堪称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叶殊与晏长澜自都言道不必感谢。
接着,岳千君才说道:“岳某而今要去处理一些杂事,待一切了了,就要挑一个好日子,来与秀弟结为道侣。到那时,还望两位赏光,前来观礼。”
晏长澜先道一声:“师弟的道侣大礼,晏某自然要去。”
说罢,他看向叶殊。
叶殊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叶某也会前往恭贺。”
岳千君与淳于秀都是展颜:
“那就恭候两位了。”
“晏师兄,叶大师,到时我等你们。”
之后,岳千君、淳于秀并未在此处久留,他们才刚互通了心意,便是倾诉过了,这时也还有许多话要与对方来说。
待他们离开后,叶殊才淡淡开口:“好在有这阴差阳错,否则,这两人怕是当真错过。”
晏长澜深以为然。
只是,他面上并未动色,心中却隐约有些涌动。
错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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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之间,晏长澜舞动拙雷剑,真意迸发时,雷霆阵阵,像是有澎湃千钧之力于四野弥漫,而正在他舞剑时,一道掌力倏然打来,其中灼灼火力直击他后心,让他一个侧跃躲开。下一瞬,另一面有道道火印迸发,几乎将他包裹起来,他自然再度挥剑,剑锋所过之处席卷肆虐,把一应火印尽数搅碎!
晏长澜施展风雷动,落在了叶殊的身前。
叶殊道:“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