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姑娘是这三天萧逝水见过的最为让他头疼的人了。
姑娘名叫湖衣,不是真名,她也没有真名。
一身修为只得炼体二重,几乎等于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她是这北河宫内的杂役。
北河宫给每名弟子都会配属杂役,数量从一到百不等。
一般家中不错,或者实力高强的人,会有人上赶着帮他们从人牙子手中购买杂役伏侍,少则数十,多则百余也是有的。
比如孙履心,这家伙竟然就有着超过三百名杂役伏侍着。占据了迎天峰上最大的一群建筑,每日过的惬意自然不必提了。
而萧逝水所冒充的这个历崇,因为地位不高,家景又不是很好,便只分了湖衣这么一名小杂役使唤。
萧逝水是没有使唤杂役的习惯的。同时也害怕被湖衣这个历崇的亲近人看出底细,这三天来一直没有让她进过房间。
而湖衣则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招惹了她这位难伺候的主人,登时吓了个半死。每日里就站在萧逝水门前流眼泪,也不敢随便敲门进来。
历崇这人平日对待湖衣最是苛刻,他完全就没有把湖衣这个没有修为在身的小丫头当做人看,心情稍有不好,便是非打既骂。
搞的小湖衣见了历崇就像耗子见了猫儿,哆嗦个不停。
如今她家这位历公子忽然也不打骂她了,倒是让她心中揪起来了。杂役的性命在北河宫内安全不算是一回事,只要主人不快,轻易杀了也是平常。
所以湖衣这几日已经被萧逝水吓破了胆子,生怕他这是在酝酿着杀了她,于是日日站在门前哭,希望历崇能够心软。
“我说厉锤子,这几日总听人说,你家杂役日日戳在你门前哭。我们兄弟几个这不过来看看你,瞧你是不是死了。哈哈!”
赵惘梁是个刻薄人儿,一张嘴就拿萧逝水开涮。
他这话一出,湖衣那张小脸儿上登时血色退尽,骇了个魂飞九天。
可不是么,她这么天天哭门,瞧着成个什么样子呢。
萧逝水听了轻轻扬扬眉毛,没多说什么。不过就是他这扬眉毛的动作,直接把湖衣给唬的身似筛糠,哆嗦着停不下来。
“走吧,我说厉锤子,好几日没见着风老板了,今日风老板从下面回来。手中得了一笔闲钱,请咱们哥几个呢,自然不能少了你不是?”许驰梅上来将萧逝水脖子一揽,拽着他便走。
萧逝水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几块料的德行,倒也不以为意。就由许驰梅拽着一起走了。
同时心中也暗暗明白了那个他不认得的人是谁。
那人名叫风啸桂,也是他们这群混球中的一位。因为喜好做赌局,所以人送外号风老板。
这人前几日出宫郎当去了,如今回来,看着眉眼间似乎笑意昂扬,应该是得了什么好处了。
四个人勾肩搭背的一走,湖衣一张小脸儿顿时抽搐起来。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手环上膝盖,哭的抽抽搭搭,她觉得自己这条小命,只怕是就到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