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道观之中,四人各自褪下蓑衣,搁在一旁晾干,司空喻也褪去了一件外衣拧干,却是流得一地的积水。
将衣物寻着一处地上挂着,也顾不得上边干净不干净,司空喻做完这些,便又向着道观内打量了起来。
道观不大,只有简单地几间小屋,想来以前有人在此之时,这里也不过只是一间小道观而已。但现在,这道观的外墙已是倒了一片,其他的那些屋子屋顶也已是坍塌,弄得那几间屋中一片狼籍废墟,加上这连着下了两日的雨,那屋中更是积着没足地一滩水,只差可以养鱼。
除此之外,道观之中已是没了其他的看头,司空喻也不打算闲逛,这便来到屋角一处坐下,却是听到那汉子嚷道:“这雨下得真是邪性,下了两天不说,反而还越下越大!”
闻声,男子不禁喝道:“有得这个功夫抱怨,不如去里边找找,看有什么东西作柴烧的,除非你想穿着这一身湿衣服睡觉!”
撇了撇嘴,汉子不见多言,倒还真的一头扎进道观之中寻了起来,不一会儿后,便见到汉子扛着一张破木桌,还有一捧枯草回来。
“就这些能烧着了,其他的都给雨水打湿了!”
将木桌往中间空地一扔,汉子说了两句,便坐到一旁歇下,显然是想把这生火的活计扔给别人。
见此,司空喻也不多说,这便起身来到桌前,又徒手拆了木桌,分作一些木柴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火折子。
“啧!”
忽地一声咋舌,似是有些不爽,那男子闻声看来,不禁问道:“司空贤弟,怎么了?”
扬了扬手中火折子,司空喻站起身来,说道:“火折子湿了…”
说完,司空喻又朝着三人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拿来用一用!”
二人摇头,唯有男子伸手入怀,竟还真摸出了一只火折子,朝着司空喻抛去。
“我这有!”
单手一接火折子,搁在手心一看,见着火折子并未打湿,司空喻点头,这便又取来干草,就要生火。
很快,篝火便已生起,众人见着,立时便围了上来,要把身上浸湿地衣襟给烤干。
又从包袱之中取来一些干粮烤着吃了,男子见着无事,不禁向司空喻问道:“之前路边遇上的那人,你认识她?”
闻言点头,司空喻随口答道:“在长安认识的,也不算太熟,只是碰巧救过她两次。”
面露了然,男子吃了两口干粮,这又问道:“看她那模样,应该是女扮男装,好似你叫她也是叫的‘姑娘’?”
“不错,她的确是女扮男装…”
司空喻答了一声,又补充说道:“不过她为何要女扮男装,我却是不知,你要是好奇,还不如自己去问她。”
“这话我怎么问得出口!”
男子一声苦笑,不禁摇了摇头,又继续冲司空喻说道:“不过,我看那姑娘地模样,似是对你颇有微词,司空贤弟可是得罪了她了?”
听得这话,司空喻面色一阵尴尬,但他总不可能与男子道出实情,便只是点头说道:“有过一些误会,只是我又不愿去解释,这才有了现在这样…”
大概地听懂了一些,男子也不再问了。
这时,一旁那人却是凑上前来,便向男子问道:“对了,这次阎王要我们杀的人,你还未曾与我们说过,不如趁着现在无事,你给我们说一说,也叫我们有个准备?”
闻言,男子却是摇头,说道:“这可不行!这次任务事关重大,阎王在信上已是说了,不等到那汴州,决计不让我拆开信封查看,不然误了大事,你我都吃罪不起!”
男子已是说得清白,可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又满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眼下到那汴州也不过一日的行程,就是现在看了也没事。阎王他隔着我们这么远,又怎么会知晓?天高皇帝远嘛!”
听得这话,男子一想也是,心中不免已是有些动摇。正左右不定,男子不禁又看向司空喻与那汉子,问道:“你们怎么看?”
“别问我,我懒得去想!”
一见男子问起,那男子立马就答道,脑袋也是摇个不停。
司空喻对此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早一日知晓与晚一日知晓并无太大差别。不过现在见着男子问起,司空喻想了一想,还是说道:“若你觉得现在可以说了,与大家说一说便是,有备即无患。”
闻言,男子倒也不再犹豫,一拍腿便喝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就看上一看,也叫我们几个心中有数。否则明日临动手之前再看,难免有些仓促!”
说完,男子便要去翻行囊,找到阎王送来的那封书信。
只是这连着赶着两日路,又逢着老天下雨,也不知那书信有没有打湿…
“明日能不能动手尚还未知,我们这还没到汴州,连要杀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也没有去商定一下如何动手,现在就说起,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司空喻突然这般说着,倒不是说他心生他念,只是理智地与三人分析一番,也叫三人自己在心中权衡一二,好拿定一个主意来。
那汉子不用说,平日里就没见他动过脑子,估计也就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帮手而已。此时司空喻说出这番话来,那汉子已是左耳进、右耳出,只道把这些问题丢给三人,自己绝不插嘴。
而男子与另一人听得这话,却是不禁皱眉思索,片刻之后,便见那人问道:“这一路赶来汴州,我们已是耽误了些功夫,要是动手再拖上几日,谁能确定阎王不会来信责怪我等?”
“胡说!”
男子却是出声呵斥道:“阎王是何等身份?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就是我们动手晚上几日,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想来阎王也会想到我们的打算,又怎会怪罪于我们?”
这时,只见司空喻又说道:“现在且不说这些,动手的时日也再等商议。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明白我们此次要杀之人,若并不是什么难对付地角色,我们也无需这般如临大敌!”
“那好,先看看再说!”
闻言,男子拍定说道,于是便从行囊之中取出一封书信,那书信之上封泥都未曾揭下,看来果然如男子所言,连他都不曾看过书信的内容。
揭去封泥,男子取出书信摊开,便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待看过之后,男子露出一脸了然,手中的书信也已是放下。
见状,一旁便有人问道:“阎王怎么说,这要杀之人是谁?”
见有人问起,男子也不打算藏掖,便直言说道:“这要杀之人,不是一个?”
“不是一个?”
闻声一愣,一旁汉子不禁一咦,便小声道:“难道还要杀好几个人?”
“自然是好几个了!”
那人说道:“若只是要杀一人,却又派来我们四个,这人都武功一定是登峰造极,阎王又如何会与我们说不过是寻常的任务?”
“那倒是…”
汉子吟了一声,便不见吭声。
“可远不止好几个啊!”
忽闻男子一叹,引得三人纷纷侧目,那人不禁问道:“不止几个?阎王究竟要我们杀多少人?”
对于这人所问,男子却是不见回答,只是把手中书信一递,便说道:“要杀之人都在上边,你自己看吧!”
见状,这人也不推脱,伸手便接过书信查看。等到这人看完书信内容,其双目不禁一缩,嘴巴也是张大,竟是说不出话来。
“嗯?”
见得这人夸张模样,司空喻咦了一声,却是不知这人为何会有如此表情。
“咕噜…”
“这信上内容…可是真的?”
咽了一口唾沫,这人看向男子问道,其神色之间,似还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你没见着阎王的印信么?”
男子答道。
闻言,这人便也不再吭声。
而司空喻见着二人谈话,心中好奇,这便取来书信查看,要看看这书信之上到底写着什么。
一抖信纸、目光一扫,司空喻不去看前边的内容,只是直接看向书信最后。
只见这雪白的信纸之上,“扬远镖局”四个大字,写得可是异常地醒目!</p>【就爱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