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萧辰听得一疑,却是没了下文。见他模样,显然也是不曾听过什么换心之术,这才不好发表什么言论。
心知自己这个徒弟并不知情,萧煜也不再问,只是说道:“这换心之术,乃是你师兄在这二十年间,自己琢磨而出,我也只是略微知晓了一二,你没听过也是正常。”
“原来这是大师兄的手笔!”
听得师父之言,萧辰这才忽地想起,小时候自己去后山看望师兄之时,总会见到师兄在鼓捣着各类家畜,难道那便是师兄的换心之术?
当时师兄并未与自己说起,萧辰便也不得而知,此时师父说起,萧辰这才明白。可这换心之术,究竟是如何一个换法,萧辰不懂其中门道,这便向师父问道:“师父,何谓换心之术?”
徒弟问起,萧煜也不藏掖,于是答道:“这换心之术,说简单了,就是把这个人的心脏,换给另外一人,然后使得另外一人可以活下去。”
“什么!?”
闻言一惊,萧辰却是不敢置信,又连忙问道:“这人与人之间换心如何使得,那把自己心脏换给别人之人,岂不是必死无疑!?”
“不错!”
徒弟一语中的,萧煜也是点头,又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师兄当初对这换心之术只是初窥门径之时,为师便就劝诫过他,说这换心之术有伤天人之和,叫你师兄立马停手!”
“可你师兄因内心对你兄嫂之死有愧,只是一心想要钻研出这换心之术,来对付那心死人之症,所以对于为师的劝诫,你师兄置若罔闻,为师见劝他不下,也只好就此作罢…”
闻言,萧辰点头,又问道:“那师兄钻研了这么多年,那换心之术可是已经大成?”
被徒弟这一语稳住,萧煜面色却是一滞,随后又摇头答道:“这个为师就不知晓了…”
“师父,你说这换心之术,当真能医得了心死之症?”
萧辰心中可谓满是疑问,便向师父一个个地问起。
而萧煜思忖了良久之后,这才正色说道:“按理说,将已死之心换去,当是能救人活命,但另外一人却是必死。何况,这换心之术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两条人命,这人命关天,若非是不得已之下,还是勿要乱用此法!”
“徒儿谨记!”
见师父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萧辰倒也不去轻视,便将师父之言尽数铭记于心,以此时刻告诫自己。
又忽地想到白日里师兄对自己所托,萧辰想了一番措辞,这便向师父说道:“师父,徒儿今日见着师兄,师兄要徒儿代他向师父赔罪一声,说不肖徒儿,未能向师父尽孝…”
“呃?”
闻言一愣,萧煜转过头来,看向徒弟,面上却是惊愕。
“呵呵…”
许久之后,一声苦笑,萧煜摇了摇头,却是没说什么。
见此,萧辰也没去说些什么,师徒二人就这般静着…
……
等到次日一早,司空喻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却见到老者已是在忙碌。
惊坐起身,司空喻不管其他,立马便向老者问起了罗盈的状况。见司空喻方一醒来便担心罗盈,老者心中叹息,但还是告诉了司空喻,罗盈已是被施针喂药,并无大碍,多活上几日不成问题。
得了老者保证,司空喻这才放心,他正要下床来,却被老者制止,只让司空喻继续躺在床上好生歇息,也算是为换心之术做之前的准备。
如此一来,司空喻倒也不能不依,只好谨遵老者吩咐,这样一过又过去了数日。
数日之间,老者已是准备好了一切,只待为二人施展那换心之术。
司空喻却是没想到时日竟会过得如此之快,自己此生最后几日,竟然眨眼间就过去了。直到老者来提醒司空喻,今日便可进行换心之术,司空喻都好似还未明白过来一般。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
自己已是离死不远,这几日里,司空喻也感受到了自己身子越来越差,几次病发起来,疼痛之感也比以往更盛,直叫司空喻无法忍受,恨不得自尽一了百了。
不过,也好在有老者在旁,他见着司空喻病发,这便出手施针为司空喻缓解了疼痛,才让司空喻撑了过来。
随着老者将屋中布置妥当,又取来了各式刀具药品之物,司空喻也在老者的吩咐之下,将罗盈轻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榻上,而司空喻自己,则躺在了一旁。
讳不避医,此刻二人皆是上身赤裸的躺在榻上,老者却是看也不看,只是在一旁继续准备。
司空喻转头看去,只见罗盈一脸平静地躺在自己身旁,二人面庞之间相距也不过只有尺许远。盯着罗盈面容,虽见她面色极为难看,但司空喻却是不再惊慌,只待今夜过后,罗盈的伤势便会逐渐好转,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司空喻心中已是无了牵挂。
又忽地想起,自己与罗盈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地看着,好似只有过三次。第一次是自己从马下救起罗盈,这也是二人的初识。第二次,是自己慌忙扑向罗盈,可罗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倒是让自己抱了个满怀。
这一次,是第三次…
“她虽然一直叫我登徒子,尽管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但能有这么一个独特的称呼,似乎也是不错!”
“只可惜,她认识了我这么一个人,落得现在家破人亡,倒是我害了她…”
“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无亲无故,既然是我害了她,就用我的性命,再救她这最后一次吧…”
心中一阵无尽愧疚涌来,司空喻满目柔情又向罗盈面上看去,只要将罗盈的眉眼深深地记在心中,哪怕一颦一蹙都不敢忘记。
直到许久之后,忽闻身旁传来一声呼唤,却是老者在提醒着自己。
“是时候了…”
沉沉地一声,其中不带丝毫情感,想必是老者做好了准备。
只见老者端着两碗汤药,来到二人跟前,便向司空喻递去了一碗。
“喝了吧,这是麻药,好让你昏睡过去,也省得被那撕心裂肺之痛折磨…”
老者淡淡地说道。
“多谢前辈…”
接过碗来,司空喻谢了一声,便是一饮而尽。
待放下药碗,司空喻却是看到,老者喂着罗盈灌药,竟是如何也灌不下去。
对此,老者自有办法应对,他正要动身,却闻见司空喻说道:“前辈,让我来吧!”
闻言一愣,老者还不知司空喻要如何喂药,司空喻已是接过了药碗,自己又饮了一口。
下一刻,只见司空喻撑起身来,将唇凑到罗明面上,竟是对着罗盈的双唇吻了上去。
舌尖轻挑,拨开了樱唇贝齿,那温热的麻药,也缓缓淌入了罗盈的口中,落入了腹。
见此,老者已是别过了头去,不曾去看。直到司空喻唤了一声,汤药已是喂完,老者这才转过了身来。
此时,司空喻又重新躺好,那麻药之力已然发作。感觉着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好似下一刻便会睡去,司空喻憋着浑身之力,朝老者求了最后一句。
“前辈…求你…一定要…治好…她…”
最后一字吐完,司空喻已是沉沉昏睡了过去,再也不见动静…
……
“若是能有来生,我愿与你再相逢于闹市街头…只愿你那时心中再无忧虑,伴我左右,踏遍五湖四海、恣意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