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咳…咳咳!”
说得悲痛,或是牵动了病情,只见墨忘祖说完这话,便是躬身一阵猛咳,咳得煞是激烈。
“爹!”
见此一惊,墨天豪不禁一呼,这便飞身扑来,便与父亲拍着后背顺气。
“爹,身子要紧,你可莫要坏了身子!”
又向父亲劝了一声,墨天豪神色满是担忧,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可墨忘祖却是抬手一个劲地摇着,直到缓过劲来之后,才极为吃力地说道:“比起俊儿之死…为父的身子…又有何重要?咳咳…”
这话说完,墨忘祖又开始猛咳,墨天豪看得心中大惊,连忙一边替父亲顺气,又转头看向墨轩,便想要墨轩也来劝上几句,父亲不听自己的话,或许会听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孙子之言。
对上大伯目光,墨轩心中已是明白了大伯之意,这也不需墨天豪开口,墨轩便扶着爷爷枯瘦身子,又忍痛说道:“爷爷…爹娘已是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墨轩也知道,所以比起爹娘,墨轩更希望见到爷爷健康长寿,千万不要太过伤心,相信爹娘在天上看着,也不希望爷爷因此使得病情更重的!”
墨轩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就是墨天豪听得也是为之动容,又何况墨忘祖?
听得这话,墨忘祖虽是老泪纵横,但此刻也是停住,便见他转头看向面前孙儿,蠕了蠕双唇,虽是没有说话,但心中不禁感动万分。
“好孙儿…爷爷的好孙儿…”
冲着孙儿一唤,墨忘祖的手已是覆上了孙儿的面庞,他细细地摩挲着孙儿面颊,看着孙儿那与儿子颇有几分相似地容貌,就像是儿子就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这又想到了多年之前,儿子尚未离开家中之时,陪伴在自己身边之时地场景,其心中不禁更是难受起来。
可虽是如此,墨忘祖仍是忍住了悲痛之意,或许是因为墨轩之言起了成效。
“好孙儿…”
仔细地看着孙儿,儿子的面容也渐渐地消失,墨忘祖止住了泪意,这又向孙儿问道:“孙儿…你告诉爷爷…你爹娘他们…究竟是如何被人害死的?”
“是五毒教害死了爹娘…”
与爷爷如实地答着,墨轩从始至终娓娓道来,墨天豪虽是听墨轩说了多次,但此时心中仍是气愤难耐,更何况丧子之痛的墨忘祖…
“五毒教…”
咬牙切齿一喝,墨忘祖浑身气势一变,盯着身前空处又道:“图谋我墨家秘术也罢…可却是因此害死了老夫儿子!我墨家…与五毒教不死不休!”
闻言,墨天豪并无多大反应,或是他早就料想到了父亲在得知此训之后的反应。而墨轩听得爷爷此言,心中便是大喜过望。爷爷虽是病重,但仍是家主之主,就连爷爷都说出了这话,墨轩又何必担心大仇不报?
说完一声,墨忘祖这又朝着孙儿看来,其面上露着疼爱与不忍之色,这又说道:“可怜我这孙儿,自幼失了爹娘,还要被五毒教追杀多年,幸得你大伯寻着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受多少苦难…”
可墨轩却是摇头说道:“爷爷,这不算什么,墨轩可是拜了师父为师,又跟着师父学习了剑法武艺,那些寻常五毒教弟子根本不是墨轩对手,这些年反被墨轩杀了不少五毒教之人,也算是为爹娘之仇收得了一些利息!”
“好!”
听得孙儿之言,墨忘祖双目登时一亮,这又红光满面冲着孙儿赞赏说道:“不愧是你爹的儿子,这才有我墨家男儿风范,五毒教胆敢害死你爹娘,你便要将他教中上下杀个精光,以此来报你爹娘大仇!”
“嗯!”
重重地点头,墨轩便是一应,他心中可正也是这个打算。
而就在墨忘祖又要开口再言之时,屋外却是忽地传来一道话声。
“家主,该服药了。”
这话声乃是一道女声,应是之前便退下的几名丫鬟之一,此时又来与墨忘祖服药。
闻声,墨天豪不敢怠慢,这便来到门前开门,便见到一名丫鬟正端着瓷碗立于门前。
“大公子!”
一见到开门之人竟是大公子,这丫鬟一吓,连忙蹲身行礼,却被墨天豪抬手扶住。没有多言,墨天豪只是小心地接过了瓷碗,就冲着这丫鬟挥手,示意她退下,这便又转身进了屋子。
“爹,服药了…”
来到屋中,墨天豪眼也不抬地说了一声,目光只是盯着手中瓷碗,虽是颇为烫手也不顾,只是生怕洒出来了些许,坏了这一碗汤药。
“嗯…”
闻言,墨忘祖轻应一声,这便靠着床榻坐好。
墨轩见状,连忙起身便退到了一边,不敢妨着大伯喂药,两眼只是落在了大伯的身上。
只见墨天豪轻身来到床边坐下,又执着汤匙搅了搅汤
汤药、轻吹了吹,待得汤药凉了些许,这才送着一勺到了父亲嘴边。
见到儿子动作,墨忘祖心中一暖,方才还悲伤之心,此时也好转了些许,这便含笑将那汤药服下,尽管药味儿有些发苦难耐,但吞入了口中,又落下了腹,便是一股沁人心脾之香甜。
这一切,本应当是由丫鬟来做,但墨天豪念在自己离家数年,一直未归,今日才刚刚回来。想到这几年未在父亲膝前尽孝,反倒让病重父亲留在家中,墨天豪心中不是滋味儿,这便想着弥补,所以才接过了丫鬟送来的汤药,打算亲自喂父亲服下。
而墨轩眼看着这些,他虽是并未出声,但其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一幕,其实也是墨轩心中所期盼的,若是父亲还在,等到父亲年迈之后,自己也能如大伯这般,尽心尽力地服侍着父亲,那该有多好…
目中发涩,想必是自己念想着父亲,又触及了伤心之处,墨轩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只静静地等着大伯与爷爷喂药完。
一碗汤药,本是不多,常人不过三两口而已,但墨天豪念在药味儿苦涩又烫嘴,这才喂得极慢。
而墨忘祖似是也非常享受这种时光,他只是含笑看着儿子,一点儿也不觉得那汤药发苦,所以他也不去催促儿子,只是一口一口地吞药入腹,直到许久之后,那瓷碗之中最后一滴汤药入口,才算落定。
搁下瓷碗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屋外等候了许久的丫鬟听着那瓷碗汤匙轻碰之声,这便无声地入屋收走了瓷碗,只留得一家三人还在屋中。
但墨忘祖服药过后,便是要好生歇息,墨天豪知得这些,所以也不打算久留,只是与父亲又谈了几句,这便照顾着父亲歇下,又带着墨轩离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