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说厅长马上要开会了,给不能给我三分钟,就三分钟。”孙婧心里非常着急。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办公室主任笑着敲开了金厅长的门:“厅长,您能不能抽三分钟,见一下蓝河的客人?”
孙婧生怕金厅长说不见,办公室主任的话音刚落,她忙紧走几步,站到了门里。
金厅长愣了一下,忙起身绕过办公桌,和迎上来的孙婧握手。
“叔叔,你父亲回来了,说这段时间过不来,让我来替他看看你。”孙婧说。
“老姚忙,我知道,这不是让我折寿嘛!”金厅长说。
孙婧把装着两瓶茅台的包轻轻从肩上卸下来,放到了身边的沙发上。为了装好这两瓶酒,孙婧在家里可下了不少的功夫。她在柜里找了五六个包,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大包,那瓶老茅台是裸瓶,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飞天茅台则是纸盒包装,两瓶酒放进去,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包挎在肩上,并不显得累赘。
“叔叔,父亲很怀念和您共事的那些日子。”孙婧说,“他还向我提起你们第一次喝茅台的事。”
“不行了,记不住什么时候了。”厅长站了起来,“你一说倒提醒我了。”
金厅长打开书柜下面的一扇小门,里面露出了两个茅台酒包装箱。他从里面依次取出几瓶酒,分别放在了两个纸兜里:“这里面是四瓶茅台,你给老姚带去。”
孙婧不得不佩服金厅长,反应简直太快了。她忙拿过自己带来的包,打开拉锁,把两瓶茅台酒拿出来。
“叔叔,那您可就亏了。”孙婧把茅台酒放在茶几上,“四瓶换两瓶,您可亏了。”
“这是干什么,我不缺酒。”金厅长并没有抬头。
金厅长瞅了一眼茶几,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把着茅台酒,上下左右反复端详着,连连摇头。孙婧不禁心跳加速,难道这酒有问题不成?
金厅长拿起旁边的电话:“吴厅长啊,老战友的孩子来了,下午的会你就主持吧。”
孙婧睁大的眼睛,金厅长为了她把下午的会都推了,这个面子可太大了。
“三大革命!这是什么时候的酒?”金厅长面带疑惑,拿起酒来,在手里转着,看着。
“叔叔,我父亲说,这是六十年代的五星茅台(三大革命),蓝河市也没有几瓶了。”孙婧说。
这瓶茅台用乳白色的纸包裹着,看上去已经很旧了,瓶口用蜡封着。金厅长把酒瓶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又点了点头:“我这面子不小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三大革命的来历啊?”
孙婧笑了,自己早已做完功课了,这哪能难住她啊:“叔叔,五星茅台分为三大革命、地方国营和酱茅三大系列。这个三大革命口碑最好,收藏价值最高。毛主席文革前在杭州提出,要开展“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大革命运动”,这瓶酒具有那个时代的特征。”
“这个系列酒八十年代就停产了,我原来手里有两瓶,二十年前就喝了。现在市面上流通一种高仿的三大革命,一瓶也要三四万啊。”金厅长不停地点头,“这个肯定不是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叔叔好厉害!”孙婧道。
“这瓶也不错。”金厅长又拿出另一瓶茅台看了看,就放下了。“八十年代的红星茅台。”
孙婧对茅台酒太熟悉了,逢年过节回家,公公和姚云龙经常要干上一杯,她也要倒上一两,陪婆婆吕凤凤喝。但她对名酒并没有什么研究,倒是接待办的工作履历,让她对酒文化有了重新的认识。
“我爸说了,这两瓶酒都是家里的收藏酒,都用蜡封好了,保证没有挥发。”孙婧解释着。
“这两瓶红星茅台,一瓶是文革期间的,一瓶是改革开放初期的。”金厅长一手扶着一瓶茅台,“老姚啊老姚,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孙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看来金厅长刚才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怀疑酒是假的,而且感慨这茅台酒的出厂年代。公公能把这样的好酒送给金厅长,无非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他们的友谊是经久弥珍的。
金厅长抓起电话,拨了几下:“不行,我得给老姚打个电话,拿两瓶普通茅台就行了,这么好的酒,我受用不起啊。”
孙婧本以为金厅长是客气一下,并不会真给公公打电话,所以并没有起来阻止。当她想阻止金厅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金厅长电话已经打过去,看样子已经接通了。
她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金厅长,生怕两个人在对话时,说到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