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不起的第三只手。孙婧恨不得上去抽他一个大嘴巴,但她还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动手。
“海参呢?海参哪去了?”孙婧问。
吕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吕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孙婧说,“你把海参送回来,我领你去蓝河最高档的酒店去吃。”
“我没吃。”吕良可怜巴巴地说,“虽然我没吃过,我也没吃。”
听了吕良的话,孙婧忽然鼻子一酸,心里有些难受。二十多岁的人了,没吃过海参,谁相信啊。年轻人的好奇心特别盛,这就难怪他要去偷了。
孙婧笑了笑:“你在后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没吃过海参?”
吕良摇头,孙婧这回相信了。
吕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说了一件事。
前几天,娱乐城里来了贵客,厨师做了十碗海参小米粥,客人没说海参要整个的,厨师就把海参切了片,从每个切好的海参里取出两片,分给面案和改刀。吕良趁服务员端菜的间隙,也凑上前去,从案子上抢了两片,想尝尝味道。没想到海参很滑,从他的手里落到了地上,气得他抬起脚来,踩了个稀巴烂。
孙婧听吕良说着,露出了一脸苦笑。
“海参放哪儿了?你现在就去取回来吧。”孙婧说。
“海参没有了。”吕良面露尴尬。
“没有了?吃了?”孙婧追问道。
“卖了。”吕良说。
如果吕良拿海参只是为了尝尝鲜,性质还不算恶劣,自己家的货,吕良吃了就吃了,谁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但他要是把海参卖了,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就属于名副其实的盗窃谋利了。
吕良的态度还算诚实,前几天,他亲自把商家送来了海参放进了冰柜里,听说海参很贵,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偷偷拿了一盒,下午到市场门口悄悄卖掉了。第一次得手以后,吕良见没有发现他,又拿出一盒,又去卖掉了,两次一共卖了两千元。
吕良拿着这两千块钱,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首饰店,在首饰店门口买了一条金项链。
按摩店重新开业那天,吕良送给娟子的那条项链,就是他用卖海参的钱买的。
孙婧耐心地听吕良说完,差点没被他气疯。人家别人折腾点东西,都能赚点,至少也能保证不赔钱。吕良这一进一出可吃了大亏,两盒海参按姚云龙的说法,进价一盒两千的话,两盒就四千。吕良送给娟子的那条金项链,几十块钱的东西,吕良却花了一千八。
吕良这么一折腾不要紧,两盒海参就换回来一条铝合金链子。
自从吕良来到蓝河以后,孙婧一直怕他惹事,牵连了她和申一甲,只是一味防着他,没想到按下了葫芦起了瓢。
“吕良啊,你真是太傻了,虽说吃亏是福吧,但也没有你这么吃亏的。”孙婧点了一下吕良的脑门,“你跟我说说,送娟子那条项链是怎么回事?”
“就一条项链,没怎么回事。”吕良嘟囔着。
“不对,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娟子了?”孙婧问。
“没有。”吕良说。
“你还嘴硬。”孙婧真希望吕良说看上娟子了,哪怕是他不说话,只是点个头呢。那样就会出现她期待的局面,娟子追一甲,吕良追娟子,申一甲与娟子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就会大打折扣。
孙婧的大脑有点乱,吕良这里问题成堆,要想一下子全部解决,恐怕难度很大,现在只能分出轻重缓急,个个击破了。
她轻轻拍着那张纸,让他用一小时的时间,马上把白纸写满,交给姚云龙,然后就可以回娟子按摩店了。
吕良面红耳赤,吭吭哧哧,闷了半天也没写出几行字来。
“我说,你写!”孙婧不满地说。
吕良刚见到孙婧板着脸,逼着他写字,知道这一关是拖不过去了,头立刻耷拉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那张白纸终于写满了,姚云龙让吕良写事情经过,经过孙婧的指点,变成了一份悔过书。
“从现在开始,你把这份悔过书念十遍。”孙婧说。
“十遍?”吕良瞪大的眼睛。
“对,你怎么写的,就去怎么想,把悔过书变成你自己的想法,变成你自己的做法。”孙婧心里嘀咕,“跟吕良说话怎么这么费劲,还得让他像对待小学生那样。”
吕良埋着头,低声念了起来。她看着他那傻呵呵的样子,心里产生了一种同情和怜惜。她准备晚上带吕良去吃海参,叫上一甲和娟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