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殊荣?”鱼蝶儿疑问。
“是啊,颜妃招宠可是丘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如属下先前的大胆设想,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哪位后妃能有此殊荣,才一直未赐出去呢,能住进这宫里的,必定是皇上器重之人。大人治愈了龙体,乃是功臣,理应有资格住。”
鱼蝶儿轻笑:“你倒是会说话,这院子如今破败,许是无人喜欢,而我眼下又无处可居,才得到了这院子,被你一说,倒是无上的恩宠了。”
她是有意说这样类似抱怨的话,为的是让管事的觉得有了制横,免得他说了那些话,又后怕的睡不着。议论先皇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自己也无意的说几句对皇上的抱怨,这样管事的便会放心,因为她都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肯定不会揭发自己了。
果然,管事的见她如此说,脸上的凝重忧心便散了,呵呵一笑道:“大人说笑了,无人喜欢?喜欢的人可多了,就属下所知道的,就有几位后妃想这所院子,只是皇上未允罢了。大人放心,这院子现在看着破败,修缮以后定是瞩目,就这宫里的格局、用料、材质,都非同寻常,大人以后便知。”
二人随意的又闲话了几句便来到正殿,鱼蝶儿进了殿去,管事的说还有事情要办,便告辞了。
那管事的从喜棉宫出来,往左直行,绕过一个人工湖,经过一座宫苑后,竟然一路到了崇栖宫,他走了进去,那是当今皇后的寝宫。
他低头一直往里头走。崇栖宫里灯影绰绰,照着他的影儿忽长忽短。他在二门外停住,门口的太监看到是他,也没多问,只道一句:“走吧,皇后娘娘等着呢。”便领着他继续往里走。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管事的在太监的引领下进了殿内,恭敬的跪安。
“给陆管事的看个座。”皇后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言语少有的抬举,竟称他陆管事的。
他惶恐的谢恩坐下,保持着一脸尺度得当的笑。
在宫里头当差必须时刻要面带笑脸,不能耷拉着脸,主子们看着不舒服,但也不能笑得太过分,太夸张,要笑得刚够好处,眼梢往下弯一弯,嘴角略略向上扬一点,让人看得出喜庆的样子就好。
陆管事的这会儿就是眯着两道老眼,看起来笑的喜庆,那么慈善与无害,那么的尽心与坦诚之态,但是皇后却清楚的知道此人还有另一副面孔,阴狠,奸诈,消息灵通。在宫里这类人可是轻易得罪不得。
这管事的姓陆,是内侍监下边的一个事务司的小管事的,主要负责清扫休整宫苑,下发物品之类,职位不高,但县官不如现管,妃嫔们每月领到手的东西可都在他的掌握里,虽然该领多少,他是不能动手脚,但是比如物品,相同的东西也有好坏不是,就算是分个西瓜,也有熟不熟,甜不甜的区别,所以他虽然职位不算高,却也算是个炙手可热人物。
“听说,人搬过去了?”皇后慢悠悠的开口。
她指的是谁,陆管事心里明镜似的,皇后不愧是皇后,这后宫有个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鱼蝶儿这边刚通知他去清扫,活还没干多少,这崇栖宫就派了人去,让他办完差到皇后处回话。
“回皇后娘娘,搬过去了。将她们安顿下,奴才便来了。”陆管事小心道。
“嗯,你做事向来周到,本宫放心,只是那喜棉宫年久失修,定有诸多不便,理应休整好了再搬,皇御女官可是皇上身边走动的人,若是住的不顺心,小心皇上拿你们问罪。”皇后啜一口青花瓷盏里的香茶,漫不经心的道。
陆管事心知肚明,这是皇后隐晦的向自己问话。遂道:“娘娘明鉴,并非奴才请皇御女官大人即时搬的,是女官大人好像不愿再储青宫呆了,便命奴才把殿阁先清扫归置一番,说能住人即可,所以才……”
哦?不愿在储青宫,太子可是对她一向爱护有加,怎的不愿在储青宫了?难道是做了女官不能婚嫁,被太子赶出来了?皇后捕捉到这个信息,心里一喜,这鱼蝶儿虽说出身低微,但眼下深得皇上器重,若是真与太子闹翻也好,自己便能拉拢一番。
“好了,本宫知道这不怪你,是本宫多虑了,鱼女官身负皇上龙体康健大任,尔等一定好好的伺候着,鱼女官来自民间,或许很多事情不敢张口,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别光等着吩咐,也要眼明心亮,多到喜棉宫走动,察言观色,只要那里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缺的,也好及时的置办妥当。”皇后交代道。
陆管事的心里一震,皇后这是要自己盯着喜棉宫,监视着鱼女官的举动啊。这任务可是烫手的很,一边是尊一品女官,皇上的御侍卿,一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后宫之主位,这两头得罪哪一头都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