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二婶的感情比金坚,他一直都知道。
小的时候,他妈妈告诉过他,他们唐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
那时他还小,他不信。
他认为妈妈说的那些,不过是骗人的,哪里有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
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女人,只爱一个的,都是没出息,没有大志向的男人。
现在,他信了。
因为他也深陷这个漩涡,没办法自拔。
看到二叔对二婶的那种深切的痛疼,恨不得代替她去死的感情,让他心里涌起翻天覆地的冲动。
这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念秋水,想回到她的身边,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想让她永远都不要离开自己。
也发誓,不会让她受一点半点的伤。
路上,唐均枫再三劝唐云来,等他身体好一点再去看张子容。
可唐云来就像一头拉不回来的牛,倔强的一定要去看望他的妻子,还说如果不让他看望她,他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唐云来还真的往墙上撞去,还好唐均枫及时抓住了他,只得妥协随他去。
一路领着他往太平间走,周围的空气也跟着越来越冷,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唐云来是从鬼门关走出来的人,死亡他不怕,死人他也不怕,可他害怕的,是躺在太平间里的妻子。
那是他今生的挚爱,没有她,他要怎么活下去?
心里越来越悲恸,他却再哭不出眼泪,只能像个孩子似的,不停的摇头,脚步也越来越慢。
什么是近乡情怯,就是知晓你深爱的女人,如今已经死了,她再听不到你在她耳边说的话语,再也不会和你说话,在生活的琐碎和点滴上责怪你笨手笨脚时,你的双腿,会不由自主的不听使唤的再往前迈不动那一步。
唐云来身体猛地往前一栽,唐均枫急忙扶住了他,唐云来缓了好久,还是没能从脱力中缓过来。
口鼻中喘着粗气,脸色已经煞白得可怕,他捂住唇,深深的痛哭了出来。
“子容,子容啊!”
唐均枫偏开头,眼底已经被泪水浸湿。
突然后悔,不该任由他们留在云市。
如果当时他执意将他们带过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不会让二叔丧妻?
“子容,我对不起你啊!”唐云来的脚已经挪不动,还是费力的往前迈,声音沙哑,步伐蹒跚。
那一瞬间,他一个才五十多岁的人,像是来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连路都走不动的百岁老人。
双眼婆娑,满含浑浊的泪水,一声一声的喊着妻子的名字。
似乎每喊一声,才能减轻一分他心头的滞痛。
可他清楚,心里的痛无法消减,只会随着距离他的妻越来越近,而越来越痛。
他终于还是来到了张子容面前,看到她安详的躺在上面,白布遮盖,美好的躯体上,那些死之前留下的斑斑痕迹,依旧没有消减。
唐云来在张子容的身边哭晕了过去,好几次被唐均枫带来的医生掐醒,又因为悲痛欲绝,再次哭晕在张子容的身上。
最后,他被唐均枫带回了病房,一直昏睡不醒,医生说他是太过悲伤,加上身体还有伤,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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