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康熙能听明白她的意思,敷衍说:“她爱睡懒觉,你上午别找她,有事下午去。”
蓅烟一听,不得了,简直是当着情敌的面诋毁了她,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佟妃强忍着笑意,说:“臣妾遵命,臣妾去给您煮茶。”说完人便走去花厅,悄声问宫婢,“江主子呢?”
宫婢回答:“回禀佟主子,江主子方才回去了。奴婢要不要禀明皇上一声?”
“不必了。”佟妃说,“这儿忙得很呢,哪有时间顾她,快去生炉子煮茶罢。”
良嫔把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佟妃就站在外头,故意扬声道:“佟主子这一日可真真受累,上午要处理后宫琐事,中午用了膳脚不停歇,立马赶到慈宁宫来。方才我在廊下撞见她,想劝她回宫休息,慈宁宫有臣妾、惠妃、容妃已经足够,偏她说惦记太皇太后实在放不下心,臣妾想啊,难怪太皇太后偏爱佟妃呢,实在孝心可鉴。”
佟妃立在帘子后,故意放缓了步子,等良嫔把话说完了才蹙眉入殿,轻叹了一口气,将刚煮的浓茶呈予皇帝,道:“太皇太后之前拉住我的手喊臣妾的闺名,说瑶儿啊,你可要好好照顾皇上。臣妾一听,实在忍不住就哭起来,反叫太皇太后宽慰臣妾,臣妾实在愧疚...”太皇太后大限将至,宫里人人都明白,皇帝也明白,但谁都不敢挑破了提。
康熙道:“你不必自责,太皇太后乃机敏聪慧之人,无论生死...她皆有准备。”
翌日清晨,康熙未上朝,皇太子胤礽领着众阿哥往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此时太皇太后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见了孩子们勉强打起精神撑开眼,一个个的望过去,含糊着说两句叮嘱的话。几兄弟呆了半个时辰便出了院子,胤褆没正经的说:“估摸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听曲子了,要不今儿几兄弟去我府上喝几盅?”
太皇太后驾崩后,举国皆丧,估计得禁止一切娱乐两三年。
四皇子胤禛正色道:“大哥,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到皇阿玛耳中,可有你好受的。我今日要教十三算术,先行告退。”语毕,抱起只有五岁的十三阿哥胤祥先走了。
“只有他们是亲兄弟,咱们不是!”胤祉坏笑道。
蓅烟昨儿夜里从慈宁宫打道回府后,一直在生闷气。自己脑补了各种康熙与佟妃甜言蜜语说自己坏话的情形,康熙明明只说了一句吧,她躺在黑夜的床榻里给康熙加戏了一百句。晚上没睡好,白天哪里能有精神,于是又反过来应验了康熙那句“她爱睡懒觉”...然后爱睡懒觉的蓅烟日上三竿了还缩在被窝里恨得牙痒痒,也不知她恨康熙还是恨她自己。
轮到该她值班了,中午起身吃了碗鸡汤面,仔细穿戴了一番,方坐轿去慈宁宫。康熙已经回西暖阁了,一来要处理政务,二来要好好补一觉。蓅烟依着往常的规矩入殿给太皇太后喂药,见佟妃还未走,便道:“你回去歇着吧。”
佟妃没说话,太皇太后先坐起身,从鼻腔里重重一嗤,“你出去,哀家这儿不要你伺候。”骂人的时候倒清醒了,把蓅烟唬了一跳,脑子里立刻开始搜索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了太皇太后病重动怒,又下意识的跪下去,“太皇太后...”
没有给她任何讨饶或者解释的机会,太皇太后又是一句怒喝,“出去!”
蓅烟只好应道:“是。”退下时偷偷睨了佟妃一眼,只见她唇角掬笑,眼露狡黠,仿佛在笑话蓅烟,“看,你也会有如此下场!好惨咯!”
素兮急切道:“怎么回事?”
蓅烟摆摆手,神色淡然,“咱们回去午歇吧。”如果是十年前,太皇太后的怒容会对蓅烟有所震慑的话,十年后的蓅烟,已经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即便那人是太皇太后。
近来佟妃四处走动,入夜后寻着太皇太后睡着的间隙,她偷偷摸摸跑到寿康宫请安。
她在太后跟前献殷勤,“臣妾初次统摄六宫,人又年轻,深恐事情办得不妥,到时候还要请太后帮臣妾拿主意。”太后没有处理过后宫事,当皇后的时候,有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当权。当太后的时候,还是太皇太后当权。她早已心里发痒,就盼着太皇太后过世后自己能威风八面统摄六宫。她端出和蔼可亲的架子,“你呀,是宫里最乖巧的孩子,将来你要是能成为皇后,我就安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