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不傻,得了朱劲松的眼神示意,忙将一小袋银两偷偷塞到赵总管手中,后者动作微顿,笑意加深,想来是没少收过好处,不动声色地将钱袋子放回袖中。
目送他离开了,朱劲松面上的笑意也就淡去了,他咬了咬牙,不禁招来一人问,“去,将周文书给我找来!”
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好门生,居然厉害到不过问他这个老师,便跑去写奏折状告朝中官员了。
尽管金多福这么个酒囊饭袋,并不值得陛下为此事动怒。
他琢磨着,又唤回管家,吩咐道,“去,打听下,金多福府上今日可有出什么可疑之事。比如,是不是进宫了。”
不得不说朱劲松能被齐睿提拔到丞相这个位置上,还是有他的几分厉害的。皇上新登基,对于容珏一党深恶痛绝,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故,这周文书一封奏折,不痛不痒的,按理说应该正合圣意,处置了金多福才是。
怎么反过来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问题自然只能是出在金多福这了,金多福是容珏的走狗,又没有什么建树,陛下不喜他,就他那点本事,也不大可能是能进宫说动陛下站在他那边的。
那么……
不多时,派出去的小厮便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回着话,“老爷,今儿金多福一直在瓷器铺里看货呢,府上也没什么异样的——哦,不过他那个独生女金多金今儿好像受传召进宫了。”
金多金?受传召进宫了?
朱劲松眉头一皱,不禁心中狐疑,这个金多福的女儿,他隐约有几分印象来着……
他忽然眸子一瞪,怎么给忘了这一层!想当初,金多福能搭上容珏那条大船,可不就是因为他那个女儿讨得丞相夫人欢心吗!
朱劲松想到这一点,不禁扶额叹息一声,颇为不是滋味地想道,皇上这冲冠一怒总为红颜,长此下去……
不多时,周文书也来了。
许是因为是先皇钦点的新科状元,自视甚高,对着丞相虽瞧着听话,但总是自以为的清高。还有自作主张,不然怎么会不请示下朱劲松,便自己呈了奏折参一个金多福?
朱劲松看着这个文弱却文采出众的门生,眼里带着审视和几分薄怒,“瞧你干的好事!”
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他面前,朱劲松别过脸,哼了一声。
周文书皱了下眉头,对朱劲松这不够尊重他的举动感到几分不喜。
但碍于自己是他门生,又根基薄弱,只好忍着脾气,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打开一看。
面色一下就慌张了起来。
他忙朝着朱劲松跪下,“老师,学生只是看那金多福不堪重用,搅了朝堂风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上奏罢了……可,可陛下怎么说学生是公报私仇……”
不堪为状元之才!
这话有些重了。
然而周文书说着说着,他自己声音也小了下去,忽然想到初衷的确是公报私仇,不过,皇上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