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承,我在诗人书屋了,你过来吧。”小兵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
诗人书房。
马莉和小兵依偎在一起,两个人都冲我笑着。
贺向南和周小丽也坐在一边。
“马莉,你怎么上班时间跑来这里?”我问。
“还说我呢,你天天不见个人影。”马莉说。
“起承,我现在要批评你,做男人不能这么花心的,见一个爱一个,那怎么行?”小兵说。
“对了小兵,快递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我问。
“砸了,让我给砸得稀巴烂。”小兵说。
“他们没问为什么砸吗?”
“问了,老板娘还是一个个问的。”小兵说。
“一个个问?”
“是啊,先问我那些弟兄,他们当然是不知道了,就知道砸,最后问到我,我说我也不知道。”小兵笑了笑。
“然后呢?”
“老板娘郁闷死了,她索性和我们一起砸,自己把金鱼缸也砸了,把茶壶也摔了,只是那个老板很有城府,蹲在地上一声也不吭,走的时候,我还踢了他两脚,他也不吭声。”小兵笑了笑。
“那三个打我的人呢?”我问。
“都进看守所了,听说被警察整的够呛。”小兵说。
“这些人也该修理修理了。”贺向南说。
“起承,等会周小娜也过来。”马莉说。
“是吗?”
“我还是觉得周小娜适合你,我不看好你和那个什么新闻主持人,那样的人靠不住的。”马莉说。
“我也觉得是,玩玩就算了。”小兵说。
“还有我,我也支持周小娜,我们四个人一致同意你和周小娜好。”贺向南说。
“是啊,全票通过,今天就这么定了。”小兵说。
“不是我的问题,是周小娜不要我的。”我说。
“起承,周小娜还是喜欢你的,”周小丽说,“你知道吗?现在小娜每天晚上去地下通道摆地摊,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为什么要摆地摊呀?有钱赚?”小兵问。
“赚什么钱啊?一个晚上能买十块钱的货就不错了。”周小丽说。
“哎!”我叹了一口气。
“什么原因?”马莉问。
“周小娜天天去地下通道还不是为了冯起承。”周小丽说。
“摆地摊是为冯起承?这什么意思?”马莉问。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认识就是在那个地下通道里,”周小丽说,“据说那天,冯起承把周小娜所有的货都打包买走,就是那时候周小娜爱上的他。”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小兵说。
“小娜挺可怜的,起承,等会小娜来了,你就好好哄哄她吧。”贺向南说。
贺向南说完,就看到周小娜走进了门。
“姐!”周小娜喊道。
“小娜,你来这边坐。”周小丽说。
周小娜看了我一眼,说,“我不过去了,我给你说两句话就走。”
“小娜过来吧!”马莉说。
周小娜瞪了我一眼,转身出门。
“你赶快去啊,起承。”马莉说。
我急忙走出了门。
周小娜瞪着我,说,“滚!能滚多远滚多远,我不想看到你。”
“小娜,都是误会。”我说。
“滚!滚!”周小娜说着哭了起来。
“哭什么啊?”我说。
周小娜擦了擦眼泪,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晚上6点到了龙泉风山庄。山庄依山傍水,风光旖旎。
过了两道门卫,终于进了正厅。
一个娇小可爱的女服务员却把我领进一个侧厅。
两面墙摆放得是太师椅,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有一个老头歪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迅速瞥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屑,他吸了一口雪茄,打了一个哈欠。他梳着大奔头,戴着金丝眼镜,白色衬衣,穿着黑色的背带裤,白色皮鞋铮亮,有七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他应该不是山庄的老板岳鹏飞。
雪茄的烟气围着屏风袅袅的旋转,他手里的古巴雪茄最多价值三百块钱。我口袋里也有雪茄,价值800多块钱,我掏出来点上。
这个老头定定地看了看我,身子朝椅子上挪了挪。
墙上挂着一副画,是韩熙的夜宴图赝品。我左手边的案几上放着几本书,有两本是蓝皮线装的《一刻拍案惊奇》和《二刻拍案惊奇》,还有一本是《金瓶梅》,《金瓶梅》是打开的,里面有一首诗跳入我的眼帘: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教君骨髓枯。
岳鹏飞怎么还没来呢?我从椅子站起来,朝窗口看了看,窗外种了许多梅花。我在屋里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女服务员用橄榄油擦拭着屏风,我发现这个屏风竟然是金丝楠木做的。金丝楠木是非常珍贵的木料,明末的时候这树就绝迹了,我大伯家里有一个金丝楠木做的小方凳,是大伯文革的时候抄家抄来的。关于金丝楠木的情况,也是大伯告诉我的。如果对着阳光看,可以看到细细的金丝线,据说金丝楠木千年不腐,也不会被虫蛀。我弯下腰,仔细看着这木料的纹路。
“是冯起承吧!”后面突然有人叫道。
我回头看到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猫,半睁半闭着眼睛,或许是闻到了我雪茄的烟味,它猛地把肩耸了起来。
“是啊,你是岳老板吧。”我说。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冯先生,你知道这屏风是什么木料做的吗?”
我微微一笑,说,“岳老板,这木料非同一般,过去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俱,皇帝的龙椅宝座都要选用这种木料,明清两代禁止除皇家以外的建筑使用金丝楠,还有,皇帝的棺木也多采用此料,用其制作床榻,冬天不凉,夏天不热,不过。”
“不过什么?”岳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