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似的疼。
她抬头看着楦姐儿,只看见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眼神望着地上,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张氏忽然觉得心寒。原来,那样乖巧的女孩儿已经不再愿意听她的话了么?
那她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她嫁进张府,为了繁衍后代……她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独自将楦姐儿拉扯大。不就是为了一种慰藉:那是自己的孩子。她永远不必防备她,她的一切都是她的……她将来会将自己所拥有的,掌握的一切都教给她。她会替她实现自己渴求的,但是最终没有得到的一些梦想。
比如说,楦姐儿的夫君,一定是天下最好的男人。绝不是她的丈夫那样,愚蠢而刚愎自用。
可是,楦姐儿居然执意要修习巫术。
那她岂不是断了自己婚姻的路么?除非有同道中人愿意娶她……可男巫,真是太少了。而且据说,大多性情古怪,绝非良配。
楦姐儿自然不会想到张氏的联想能力如此强悍。若她知道,也许会用另一种法子劝说她母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得极僵。
张氏万不该说这种狠话出来……而楦姐儿,也应该更贴心地领会她母亲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楦姐儿想不出宽慰母亲的话,张氏也觉得自己把可以跟楦姐儿讲的话,不该跟楦姐儿讲的话,全部说尽了。楦姐儿若是再不听她的话……
张氏失望到极点。她走的时候,右手抚摸尚有些平坦的小腹,左手扶墙,似是不能自己支撑自己的质量,那墙和肚子里的小生命可能就是她余生唯一的依靠了。她掂着脚尖,眼神涣散。
周雅楠刚好跟她打了一个照面。她原来想找楦姐儿说话,见了张氏,便停下步子行礼,叫了一声:“母亲!”
张氏神智并不是很清楚。她恍惚听到有人在叫她,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法分辨这声音是从哪里过来的。
她看也未看周雅楠一眼,仍是跌跌撞撞地走着。
周雅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折返回来,叫力气大的丫头一左一右扶了张氏走路。
张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软倒在地上。
她原是双脚都没有力气了,只觉得脚面都肿起来了。却凭一口气支撑到丫头来扶她。
倘若周雅楠是个粗心大意,张氏可能就要直接摔在地面上了。
张氏保持着用手抱住肚子的姿势,一语未发,先留泪下来。她好像还不太能认得人,显然没有认出周雅楠来。
周雅楠一想,便认定张氏可能跟楦姐儿起了冲突。
她朝张氏身后看去,果然楦姐儿咬着手绢儿,站在门口看着这面的光景,却是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周雅楠向她招手,她只当作没看见。
不过,周雅楠猜想,楦姐儿一定是不会眼看着张氏出事的。若是方才周雅楠并没有看出张氏的问题,张氏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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