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了白瓷的汤盆……
雪花望着琳琅满目,一大桌子的饭食,怀疑地看向笼月。
这是把她当猪在养了吗?
她就是头猪,也吃不下这么多吧?
“姑娘慢用,厨房还炖着阿胶枸杞……”
“停!”雪花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家姑娘我吃得了……”
好吧,说到这儿,雪花也停住了。
她吃不了,床里面不是还有一个吗?
“好了,你们两个也下去吃饭吧,那个阿胶什么的炖好了一会儿带着路上给我吃吧。”雪花说完,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
“是。”两个丫头脆声答应着,没有坚持伺候雪花用饭,顺从地退了出去。
雪花连忙走过去把门插上。
“爷,您可以出来了。”
雪花说完,走过去伸手撩开床帐,同时庆幸,她的运气真是好,两个丫头今天竟然忘了给她收拾床铺了。
韩啸已经自行起身坐了起来,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雪花看向韩啸,爷,您到是过去吃饭呀?
“净面。”平淡的两个字,被理所当然地口气说了出来。
雪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一二三四五,好吧,他是伤员,吐出一口气,五四三二一,认了,但是——
“爷,您又没伤到手?”
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您四肢完好,自己动手。
“爷的右手刚才使力扯到了筋脉。”韩啸面色不变,语气毫无起伏。
雪花偃旗息鼓,乖乖地在烟霞备下的干净温水中拧了帕子,递给了韩啸。
韩啸看着伸到面前的纤白玉手上的白色巾帕,犹豫了一下。
雪花眉梢挑起,只要韩啸说他一只手没法子自己擦拭,她就把巾帕摔他脸上,出出从昨晚就压在她心中的一口恶气。
她家新买的宅子,她第一次来住,结果第一晚上就被他和顾贤如入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了进来。
奇了怪了,怎么他们就偏巧进了这间屋子呢,这宅子里到处都是空房间好不好?
不过,雪花又一次失望了,韩啸微敛的眼眸迅速抬起,扫了她一眼,随后就接过了巾帕,若无其事地开始擦手,擦脸,如此三番,也就是让雪花洗了三次巾帕,在雪花要爆发的前一秒钟,韩啸这才净面完毕。
吃饭期间,雪花完全是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一是她和这位爷实在无话可说,二是一看到食物她就没吃的欲望。
雪花知道,这段时间她不仅胃口变小了,还有了厌食的倾向。
好吧,再给自己几天的时间,珍惜和男神大叔最后的相处时间,毕竟,她和他以后或许就会成了陌路。
她长大了,他也回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她和他怎好再有交集?到了京城,他们就会分开,她会振作起来的。
她,还有那么多爱她的家人。
她活着不仅为了她自己,更为了爱她的人。
“多吃些。”韩啸说着,挟了一块鸡腿放到了她的碗里,“太瘦了。”
“这种鸡就是瘦些的才好。”雪花信口胡诌,本能地替自家说好话。
哼!白吃东西还挑肥拣瘦!
这只鸡一看其肌肉纹理就知道是放养的,健壮好动,肉既紧实又营养丰富,把鸡炖成这样松烂的样子,要好几个时辰,要费她家好多柴的。
雪花小气吧啦地想到。
不对!有什么东西想雪花心中一闪而过,刚想去抓,韩啸一句话把她伸出去的思绪拽了回来。
“我是说你。”
说……她?
“你太瘦了。”韩啸说着,在雪花的怔愣中又挟了一块金黄的鸡蛋香梅糕放到了她面前。
动作自然随意,态度熟稔亲昵,神色平静无波,语气清清淡淡,只有微蹙的眉心,显示着对那张清秀小脸的不满和关心。
雪花的脸有些小发烧,怎么她举得这情形,纯属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
雪花摇了摇脑袋,想抖掉额头的黑线,“爷,这鸡肉最是补血气了,还是您吃吧。”说着,连忙把鸡肉给韩啸挟了回去。
大清早吃鸡肉?
油腻腻地,别说她现在没胃口了,就是有胃口的时候,她也吃不下!
更何况还是韩啸挟过来的,她会吃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