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首李清照的词,道出了雪花几多心思。
韩啸望着最后一句的那个“愁”字,忍不住怒气勃发,强自握紧了拳头,才没伸手把满桌子写了字的宣纸撕个粉碎,但眉心的青筋却是“突突”乱跳。
韩啸的怒气直接传到了雪花的身上,雪花瞅了韩啸一眼,向旁边站了站,不是她怕他,而是她担心韩啸下一步是不是要犯病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大约也明白了韩啸犯病的规律,每当他生气的时候,多数是会犯病的。
她向旁边站站,就是方便一会儿给韩啸拍拍背,顺顺气什么的。
不过,雪花目中露出一丝疑惑,这位爷犯病的时候,有时和今天席大哥的样子有些相像。
雪花随即摇了摇头,就这位爷那个古板的性子,不可能总是狼性大发的,他自己天天一副卫道士的样子,不可能知之犯之。
但是,雪花又看了韩啸一眼。
好吧,这位爷一出现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是小女子,不和他一般见识。
雪花绝不承认,她是有点不敢捋虎须。
平时她和韩啸斗嘴倒还罢了,她知道他反正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今天的韩啸和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大相径庭,也不是平时那副黑着脸发怒的样子,而是——
雪花偷偷斜了韩啸一眼,而是有一种矛盾纠结、痛苦无奈、隐忍压抑……
韩啸的这个样子把雪花的目光定住了,一时间忘了移开眼睛,她不知道这样一个面瘫似的爷,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也可以流露出这么多的情绪。
然后,雪花发现,韩啸脸上所有的情绪倏然一敛,又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
眼底却猛然迸发出一道凌厉强势的光!
这道光未曾收敛,韩啸猛然转头,就那样毫无保留地把那道光直直地射向雪花。
雪花躲避不及,直入那眼底。
然后,雪花瞬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同时一阵剧跳。
因为那道光,带着一种坚毅地不动如山的憾然,带着狂放睥睨的霸气,直入了她的心。
于是,雪花发现,韩啸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那样的黑,在黝黑深邃中向外散发坚定凌厉的光,这光配在刀削斧刻、鬼斧神工的刚毅面容上,彰显着一个男人庞大的无人能撼动的气势。
雪花咽了咽口水,像是重新认识了韩啸般,意识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冥顽不灵、迂腐守旧、唇红齿白但又显得老气横秋的小正太了,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一个充满了霸气狂肆的大男人!
“我、不、会、放手的!”韩啸铿锵有力地吐出这样几个字,转身大步向外走。
雪花被韩啸的气势所摄,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韩啸很有威压地,很肃杀地、很气势十足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回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雪花看着有些熟悉的小蓝瓷瓶放到桌子上。
“早、晚各抹一次。”
韩啸说完,眼光略过雪花的膝盖,语气柔和了些,身上凌厉的气势也收敛了些。
雪花轻轻舒了口气,觉得空气顺畅了许多,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在面对强恶势力的时候,貌似有些……,嗯,不说了,那太贬低自己了,雪花自动打住了自我检讨。
“抹的时候略微有些疼,你忍着些。”韩啸说完,又看了雪花一眼,转身向外走。
“爷!”雪花没了韩啸的威压,终于彻底回神,“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我的闺房走出去?”
雪花不可置信地大叫,而且特意把“闺房”二字加重了语气。
“你还知道避讳这些?”韩啸闻声,身形一滞,随即回转身,对着雪花气哼哼地道。
“我一直很避讳的,是你不避讳好不好?”雪花不服气地据理力争。
什么嘛,说得她好像多不守闺训似的。
韩啸身上的威压没了,她觉得这位爷没什么好怕的了,张牙舞爪地开始捋虎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