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完之后,军官一扬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他无法保证一个盛怒之下的人,在听完他这一席话之后,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宋民缓缓的抬起头来,最后看了前方的人影一眼,面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嘴里带着哭腔说道:“全军听令,聚拢兵马,撤退......”命令下达完毕,自有传令官挥棋指挥人马撤退。
至此,栖县军官知道自己总算是成功了,将这头盛怒中的疯牛从悬崖边上儿给拉了回来。
最后看了一眼越来越远去的几人背影,宋民统领狠狠的一拨马头,跟着撤退的大军,逐渐远去,双方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临走之时嘴里似是还喃喃有词。
“真的退了。”冯玉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三叉营兵马,然后转头又看了看身侧的太子殿下,低声一句便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再往前追的话,他们可就要和居仓兵遭遇了,自然是要退的。”太子殿下闻言轻声解释一句。
身后没了那些个追兵之后,众人缓缓的放慢了马速。
“这是为什么?”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镯儿,开口问道。
与其同乘一匹马的张谦鉴这才将之前发生的事儿,慢慢说与李镯儿姑娘听。
听完之后,李镯儿不断的摇头,同时嘴里说着:“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张谦鉴缓缓摇头,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李镯儿说道。
“不,我要回去,我要问问清楚。”李镯儿说着抢过张谦鉴手里的马缰,就要狂奔策马而去。
“镯儿!”张谦鉴赶忙拉住,嘴里呼道,接着道:“你冷静一点儿,只要有利益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是啊,只要有利益。”太子殿下嘴里也如是重复道。
三言两语之下,李镯儿缓缓冷静下来,回想这一路走来,那位宋民统领,还有马车身边的士兵,还有死去人的音容相貌,虽然这些人中,十之八九她都叫不出名字,但不妨碍她已然记得他们的长相。
这些人不过是为了保护她,拼了命的在保护她,到头来,却依然要兵戎相见,一时间心里难以接受,嘴里轻声道:“是谁错了吗?”
“错,弱肉强食,哪来的什么对错。”冯玉冷声又说道:“要真有错,你们西民错......”话说到一半,冯玉突然停了下来,收声不再多言。
不管是居仓还是平禾,打生打死,冯玉都不关心,反倒还乐见,虽然洞主的计策在这中间出了点儿差池,但最后的结果似乎依然没变。
“是啊,无关对错,只有立场,这便是战争。”太子殿下感叹道。
“这是,马蹄声。”太子殿下突然说道。
紧接着几人便看见前方烟尘四起,似有万马奔腾,迅如奔雷,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无数身披甲胄的居仓兵,将太子殿下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