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它能引来鬼怪妖邪。
我以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仔细想想,我家这庙确实有点邪门儿啊!
我爷一直都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可我也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在庙附近出过好几回事儿。
有一次,我在树洞底下看见一个小孩儿缩在洞里向我摆手,我想过去找他玩,结果让我爷一把给抓了回来,从那之后,我就再没看见过树洞里那孩子了……
还有一次,我在庙后面的草稞子抓蚂蚱,结果在草稞子里看见一条跟我腿那么粗的长虫。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条长虫脑袋上还长了个鸡冠子,我当时吓得半死,是我爷跑过来把长虫打死的。等他把长虫晒到院墙上之后,长虫脑袋上的鸡冠子就没了。
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几回,每次都是我爷动手给弄没了,每次他都跟我说没事儿……我家这里肯定是煞地,要不然怎么能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没一会儿工夫脑袋上就全是冷汗。我正紧紧拽着被子想擦汗的时候,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像是人笑的动静。
那声音像是人在笑,又不是人的动静,听着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吓得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我爷爷掌上灯:“没事儿,就是只夜猫子。”
老话常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夜猫子一笑,就是要死人;夜猫子堵着门笑,全家都得死绝。
我家这里从来就没闹过夜猫子,今晚怎么偏偏就有夜猫子堵门了呢?
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玩意儿都看不着,可是夜猫子却像是守着我家院门嘎嘎笑个不停,我吓得直打哆嗦。
“特么的!”我爷顿时火了,伸手抄起墙上的猎枪就往出走。
以前那老洋炮,得从枪口往里装药、填弹,还得给捣实成了才能打,就算老猎户都得摆弄个一分多钟。
我爷从里屋走到大门口那工夫就把枪给填上了,抬手一枪把门上那夜猫子给轰了下来,提着血淋淋的夜猫子进了屋:“不就是只夜猫子,瞅你吓的那样儿!睡吧!”
我一看夜猫子死了,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爷爷,你把夜猫子打死了?”
“不就是一只夜猫子吗,怕什么?”我爷抓着夜猫子抬手往外面一扔,“赶紧睡觉。记着,以后遇上什么都不能怕,你越害怕,死得就越快。你先睡觉,我出去看看。”
我现在哪还敢说别的,只能乖乖躺下睡觉。我爷掀开炕席,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就走了。
我看他出了门儿,奓着胆子爬了起来,一步步挪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面看了过去。那外面,哪还有我爷的影子?我急得不行,又不敢出去,只能趴在门上往外看,就盼着我爷赶紧回来。
没曾想,我那一下用力大了,顺着门栽到了外面儿。我爬起来就想往回跑,谁知道,一阵风吹过来,被我撞开的大门却“哐当”一下关了个严实,屋里的灯也跟着灭了。
我还没跑到门口,就听见我屋里像是有人在往外走,那人走到门口就不动了,原来关上的房门却在这时又打开了一点儿。我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侧着身子躲在门后面,手里好像还举着什么东西……
我这下说什么都不敢往屋里进了,站在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时候,冷飕飕的山风一下从我后面卷了过来,吹得我直打哆嗦。
我在山里住了好几年,可从来没觉得山里像今天这么吓人——屋子外面一点月光都看不见,山风吹得树叶子哗哗直响,树叶顺风一翻,我就觉得树上像是蹲着人,怎么看都带黑影。
屋外面吓人,屋里更吓人。
我家大门在风里“吱嘎”一声敞开了一巴掌宽,等我回头一看,一缕像是人头发似的东西顺着门边儿飘了起来,贴着门上下直晃。
“爷爷——屋里闹鬼啦!”我吓得动静都变了,两条腿像是支撑不住身子似的一下瘫在了地上。
我想哭还哭不出来的时候,我爷一下从草稞子里窜了出来,伸手把我抱在怀里,大步往门口走去。我吓得使劲儿搂着我爷的脖子:“爷爷,别进屋,屋里闹鬼了!”
“没事儿!”我爷一脚踹开大门,抱着我进了屋里。
屋里那人影没了、灯也还是亮着的。我爷坐到炕上时,我还死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我爷轻声说道:“别怕,屋里没有鬼,是前些日子那个风水先生搞的鬼。”
我这才看见我爷的裤管子上沾着血:“爷爷,你跟人动手了?你不是杀人了吧?”
我爷摇头道:“要不是你那一嗓子,我就能灭了他,结果,我着急回来,就让他跑了。那鳖犊子还真特么奸,知道围魏救赵……你这两天哪儿也别去,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