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乔衿。
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
两人的视线像是越过层层人海撞到了一起,贺立峰呆怔在那里看了她几秒钟,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甩掉了拉着他胳膊的几只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钻回了床上,拿乱作一团的被子蒙住了自己。
“滚,都滚!全都滚出去!”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却因为这几天喊的太多嗓音嘶哑,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
乔衿控制不住地心里难受,她捂着嘴慢慢走了进去、
孟川示意其他人都退后一点,让乔衿一个人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压了回去。
身上像是钻进了成千上万只虫子不停地嗜咬,因为难受,被子下的男人并不平静。
乔衿拉住被角,和他角力,一点一点的将被子拉了开来。
贺立峰拿手捂住脸,抖着身体背过身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正面、
“你走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声音有点呜咽,他很想念乔衿,却不想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时候看到她。
未必这个时候就是因为爱得不可自拔,但大约是刚开始和乔衿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很轻松。
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以至于每每难受欲死的时候,那些往昔回忆起来就像是做梦一样,是他唯一的止疼药。
“贺立峰……”乔衿的嗓子堵得厉害,好半天才开口喊他,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在言语间掀起了滔天巨浪,“贺立峰,你让我看不起你知不知道?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受过委屈挫折?可谁也不像你这样作天作地的,总觉得谁都委屈了你啊?现在你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还要一味地逃避错误吗?你就不能正视自己一次,勇敢地站起来面对吗?”
戒毒是困难,可每年也有不少失足之人成功过啊!这足以说明,这不是能不能、只是想不想的问题而已!
贺立峰却哭了起来,他猛地回过身,指着自己涕泗横流的样子让她看:“你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这个鬼样子,你以为我就看得起自己吗?”
说着,抬手一指门外:“你走,马上走,永远都别来!”
乔衿还没开口,已经怒不可遏的阮琴就冲了过来将她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往后一推。
乔衿这贱丫头是在报复自己将她强行带过来是不是?
立峰现在正难受着,她还说这种话!她生的儿子,她都舍不得骂,乔衿凭的什么?!
乔衿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阮琴的耳光就已经打了过来。
一切似乎就在眨眼之间,一道人影如风般迅速冲了过来,阮琴的耳光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重重打在了贺立峰的背上。
那重重的一下,要是打在了她的脸上,估计半边脸都能肿起来。
贺立峰抱着她不放,乔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开口:“你先打针好不好?”
贺立峰充耳不闻,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还喜欢我吗?”
犹豫了一会儿,乔衿轻轻点头。
还喜欢,但应该不会再在一起了。以后,也总有不再喜欢的那一天。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贺立峰似乎是很高兴,就像是小时候得了糖的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好,我打针。”
孟川忍不住弯了弯唇,他一个做医生的,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用。
眼看着贺立峰打针入睡之后,阮琴似乎有些疲惫。
她没有注意到,也永远不会想到,乔衿竟然敢打她。
就像她刚刚向她挥手一样,一个耳光直接打到了她的脸上。
和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替她挡着,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左脸上,将她的脸打得偏到了一边。
在门外的贺家保镖要进来,却被带着人出去的孟川挡在了外头:“不会有事的。”
阮琴能吃什么亏?
“乔衿,你敢打我?”
阮琴捂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一双狰狞的眸子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懦弱到被她骂了只知道哭的女人居然敢打她,她居然敢!
乔衿低头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掌心,随即抿着唇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打人,也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有人可以讨厌到让我这么胆小的人也敢挥耳光。”
其实,她在乔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夹在中间受委屈早已成了常事,不过那些小事不足以计较,她也养成了一副平和的心态。就像当初生气乔云利用她带江槿西去相亲,却也只是红着眼睛质问她。
可今天,她真的生气,她想打人,刚刚看到贺立峰的那一瞬间她就想了。
她又道:“阮琴,你真不配做贺立峰的妈妈。”
别人可以说她任何不是,但惟独不能否定她对贺立峰的用心,对他的爱。
阮琴歇斯底里地骂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懂什么?”
是啊!
乔衿懂什么?
她把儿子弄丢了那么多年,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弥补他。
她想给他最好的,而乔衿,居然说她不配?
她哪里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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